第56章 報什麼血海深仇?(1 / 2)

謝安麵色在枯黃的油燈下慘白晦暗。

整個眼瞳漆黑無波,蒼白手指沾染著點點血跡,讓他整個人宛如剛從地獄殺回的惡鬼般陰森可怖。

他將梳洗的刑具放在身邊跟著的錦衣衛手裡,轉而拿起一個趁手的鐵鉤子。

那鐵鉤子的鏈條晃晃悠悠,相互碰撞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如索魂的鬼咒一般,敲打著人亂跳的神經。

他走到剛才喊叫的那人身前,慘白的手指撥拉著鏈條,抬著眼戲謔道,“你們幾人,就屬你爹官最大?你爹叫什麼來著?”

那被綁在刑架上細皮白肉的公子,忽然戰戰兢兢,抖著溺了一褲子。

腥臊的惡臭熏開,引人皺眉,但那廝仍然嘴硬,“我,我大曜朝有…有…法度可遵循,你…你不能,隨意拘綁讀書人,我…我等都是舉人,是官身。”

旁邊兩個被慌亂綁著的公子們,也都突然反應過來,跟著幫腔,

“是啊。我等是官身,你豈能隨意羈押濫用私刑?”

另一個也說,“都察院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禦史大人們定會彈劾到底的。”

謝安眉目裡全是戾氣纏繞,他麵容沉在昭獄那半明半暗的光線裡。

突然嗤笑出聲,“那真巧了。這月裡,我這裡抬出去埋的,都是官身。正好給禦史大人們省些力氣,一並彈劾。”

那幾人看他如惡鬼般喪心病狂,絲毫不懼綱紀法度,一味凶殘暴戾,不由得各個心生恐懼,開始求饒。

“掌印饒命!我等日後願孝敬掌印,以掌印馬首是瞻!”

謝安仿若未聞,隻踱到那個一直沒發話的人前,“你不是官身,你來說說今晚的事兒。”

那人抬起頭,哆嗦著,顯然已經嚇破了膽,一張嘴就全部交代了。

“小人劉新,是劉氏布莊的少東家。素來與幾位公子交好。今日,小人邀請胡公子、齊公子、關公子一道去浮夢齋聽書。偶然得見了一位貌美驚人的小娘子。也沒想怎滴,隻說把那小娘子請來認識一下。就……”

“認識一下?”

謝安臉若冰霜,手上鋒利的鉤子一下刺入劉新的琵琶骨,隻聽“噗嚓”一聲,劉新立刻發出慘叫。

謝安手上使勁兒來回磨了磨,好讓那劉新叫得更歡實一些。

他勾勾手,身後的錦衣衛又遞來一個鐵鉤子,這下,他站在大理寺少卿關善之的兒子關鳴前,

“還是關公子來說說。”

那關鳴也已經褲腿濕透,渾身發抖,汗如雨澆道,

“是胡兄,說那小娘子容貌、身段兒都是極品,若是能悄悄弄來享樂一番,豈不銷魂?”

他戰戰兢兢道,“所以我們一路尾隨,商議著由劉新帶著麵具驚了馬,從鬨市上劫走,半道上扔給我們三人。劉新再棄了馬換了衣裳逃走,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謝安臉色逐漸鐵青。

那關鳴又哭饒,“未想半道上被人截胡了。我們也未能成事啊!”

謝安咬牙道,“你還想成事?”

說著,手中鐵鉤子重重刺入關鳴的琵琶骨,引得他一陣鑽心嚎叫,直喊,“掌印,我可是據實交代了。”

謝安“噗嗤”又將那鐵鉤子拔出,任他飆血,又往前走到刑部侍郎胡嵩之子胡博文前,問道,

“是胡舉人出的主意?胡舉人挺懂法?不知強搶女子是什麼罪名?”

那胡博文立時哀求不斷,“求掌印饒過我,我父親一定會登門致謝,日後以掌印馬首是瞻。”

“這倒不勞大駕。”謝安神情邪佞,猖狂道,“咱家向來是罔顧法紀的,與令尊打不著交道。而且,有你這好兒子。令尊的烏紗帽,怕是已經戴到頭了。”

此時,一直未發話的僉都禦史齊胥之子齊麟,突然發問,“請掌印明示,我等可是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否則,那女子已被彆人帶走,怎麼又抓著我等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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