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此,被後麵的男子一手緊緊圈住,另一手捂著嘴。
這人力氣很大,她絲毫不能動彈。
耳朵卻聽見匆忙過來的腳步聲,一牆之隔,一隊禁衛軍從這裡經過。
他們四處巡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又成隊離開了。
腳步聲走遠了……
那人手鬆了一些,扶搖聞到那熟悉的冷香味兒。
—— 是他!!!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夜探深宮?想做什麼?
扶搖不吭氣,現在光線昏暗,她勾著腦袋,抱緊了背包,先裝死。
那人也沒說話,隻暗暗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她眼睛賊兮兮的四周瞅了一圈,向西大概六百米的地方,會有豁了一塊兒的宮牆。?
宮牆外,裴知聿就等在那裡。
但是,不能讓眼前這廝知道,她和裴知聿又要一起跑路了。
她勾著頭,不說話,也不回頭,隻慢慢的往前拱了拱,試探著想要逃走。
剛挪了半步,又被他一把拽回懷裡。
懷抱溫熱,冷香又沁滿一鼻。
逃不掉,她乾脆擺爛了,抱緊了背包,弓著腰,耳朵貼在他胸膛上,任他抱著。
作為一名醫生,她聽出他心跳有點偏快,而且跳得十分有力,“咚咚咚的”。
她蹙眉,這廝年紀輕輕還有高血壓呢?怪不得四十多歲就沒了。
扶搖如今被他抱著,不是那麼怕黑了,也暖和了起來,聞著那熟悉的冷香,竟還有些昏昏欲睡。
“陛下。”那貨竟然先開了口,嗓音低沉清潤,如雪壓青鬆。
“陛下,這是要去哪裡?”
扶搖抬起頭來,月華微映她瀅白的小臉,流光滿地,一雙翦水秋瞳裡盛滿星光月華。
沈晏清呼吸有些微滯,心擂得更快了些!
她氣若幽蘭,語氣驚訝,“原來是太傅啊!剛才嚇得朕都不敢動了。”
她突然又挑眉問道,“太傅怎會深夜在此?”
沈晏清愣了一下,回道,“臣來賞月,皇宮的樓頂更高,看的清楚。”
扶搖抬頭望了望天上一彎細細的月牙,周圍寥寥幾顆星星。
她開口道,“太傅果然愛好夜觀天象。不知今日,是賞……下弦月?”
他頓了一下,仍然抱緊她,隻是另一隻手去扣了扣她歪了的太監帽子。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
扶搖乾笑兩聲,“朕想逃幾天班。你們在朝堂上,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朕看著煩悶。就想出去找個銷金窟,醉生夢死,爽快幾天。”
說著,她又試著伸手推了推他,這廝胸膛梆硬,紋絲不動。
沈晏清一低頭,看見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又在他胸前無力撩撥,他一時呼吸短促,渾身躁動。
“太傅。”她低聲細語,嗓音似含了蜜糖,“你,頭暈胸悶,四肢麻木,心悸耳鳴嗎?”
“啊?”沈晏清腦霧了一下,而後誠實答道,“此時,確實有點。”
她又說,“你這是肝陽上亢,血壓升高,喝點天麻鉤藤飲就好了,回頭朕給你寫方子。”
他硬邦邦的回道,“有勞陛下!”
兩人又沉默下來,就如此在宮牆下抱著,雲徐徐遮月,一片暗影漸漸投下。
扶搖兩眼灼灼望著那西邊,六百米外的豁口宮牆。
夜風吹過,略略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