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也翻身上了馬,從後麵抱著扶搖。
他扭頭衝謝安清朗一笑,“掌印也一起去?”
謝安隻盯著扶搖,頓了片刻,心沉了下去。
看樣子,她對他,已然忘了舊日情分?
僅僅是因為首輔來了,她便跟著去了?
他平了平臉色,眼尾微紅,隨後沉靜下來,
低低朝扶搖說了一句,“臣守在後麵。”
而後也翻身上了馬。
其餘錦衣衛互相看看,感覺到氣氛沉重,也都自覺上馬的上馬,趕車的趕車。
手裡捧著點心的小道童,立馬躲到他師父身後。
葛老道護著小徒弟,眯著眼睛,看這些人在馬蹄塵煙中遠去。
小徒弟將點心舉到他麵前,“暴君賞我的。”
“噓。”葛老道一拍徒弟的腦袋,“不許瞎說,今天這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
他攏著小徒弟進屋,“走。喊你師哥來,一道嘗嘗禦賜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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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摟著扶搖,騎著白馬徐徐行至普濟寺前。
這裡香火旺盛,人流如織。
郎豔獨絕的白衣公子,擁著千嬌百媚的罕世美人兒,還騎著雪玉神駒,一時引起不少人側目。
都道這是一對兒神仙般的愛侶。
兩人下了馬,牽著手走到賣許願條的攤子前。
那賣條子的商販立刻受寵若驚,連忙擺出筆墨,“公子和娘子,寫個百年好合的姻緣條吧!”
沈晏清笑道,“不知我這娘子願不願許?”
他伸手攬過扶搖,輕聲曖昧道,“我握著娘子的手,一道寫。”
扶搖微笑,小聲說,“就寫剛才說的,不許亂寫。”
沈晏清握著她的手,果然寫下“山河永固,海晏河清”。
許願樹又大又高,一般墜個小石子扔上去。
但沈晏清那輕功,點腳就上去了。
他拉著扶搖,當著人麵,嘴裡仍占著便宜,“娘子,我們一同掛上去吧!”
說著,攬住扶搖的腰,點腳一瞬,直上樹梢。
眾人都仰頭去看,這公子美成這樣,又會飛,真如神仙一般?
沈晏清攬著扶搖,“搖兒,我扶著你,你來係。”
扶搖將這紅布條係在最高的枝椏上,自己瞧瞧,也頗為滿意。
謝安此時騎在馬上,遠遠的注視著她,想著葛老道剛才的那番話語。
葛老道講,先前引出之魂,遊於異世十二年,才被引回歸正,是以思維混亂,記憶交錯,但影響不大。
總歸,她現在是個神魂俱全的正常人,精神正常,不哭不鬨不發瘋了。
謝安歎口氣,就如此吧!
確實現在這樣看著更好。
哪怕她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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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樹的紅布條隨風搖晃,
掛著的鈴鐺也隨風叮當脆響。
樹上撫過暮春暖風,撩亂了美人兒的春衫秀發。
沈晏清抱著扶搖,輕巧從樹上落下。
當即就有賣花女湊了過來,“公子,給娘子買支花戴,這虞美人開得甚豔。”
沈晏清笑著問她,“是虞美人嬌豔,還是我家娘子嬌豔?”
賣花女奉承道,“自然是公子的娘子更嬌豔,美的如同仙子一般。”
沈晏清滿意給她一錠銀子,賣花女將一籃子花塞給扶搖,欣喜離去。
周圍立時就有不少小販也圍了過來。
扶搖拉下臉。
沈晏清就是個惹眼的騷包。
謝安此時迅速下馬過來了,他身後的錦衣衛凶狠的分開了眾人。
這些錦衣衛雖然便服,但身上的氣勢依然壓人。
周遭小販都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立刻散得乾乾淨淨。
謝安看了一眼沈晏清,接過扶搖手裡的花籃,遞給身後的錦衣衛。
而後,輕聲問扶搖,“走嗎?”
扶搖果然快速走了,謝安跟在身後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