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敞一伸手,招來幾個便衣的錦衣衛,遠遠在馬車後麵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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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馬車寬敞。
麵前小桌上,擺著精致的點心、茶水,還溫著一碗牛乳。
一看就是專門給扶搖備下的。
不過扶搖昏君當久了,又被謝安慣的樣樣驕奢,因而隻會挑剔一番,沒毛病,才肯喝。
沈晏清拿扇子掀起簾子,往後瞧瞧,高敞果然安排了尾巴。
他收回扇子,又溫寵笑著跟扶搖說,“陛下,嘗嘗這點心,都是今日一早,臣家中廚子做的。”
裴知聿嘴裡已經吃完一個,跟扶搖說,“搖搖,確實不錯,你嘗嘗。”
扶搖捏了一塊,嗯,還行。
沈晏清這廝養尊處優,怪不得事兒多精貴。
沈晏清帶著扶搖和裴知聿,去看了龍舟,還逛了集市。
直到日暮西垂,才將二人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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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敞坐在南鎮撫司衙門裡。
麵前一個便衣的錦衣衛,正彙報女帝的行蹤。
“陛下跟著首輔,看了龍舟,又去逛街市,這盛京裡有名的鋪麵都逛了一遍。”
“都是首輔慣常去的那幾家。說來,首輔除了不去秦樓楚館,彆的地方,也不比這京中紈絝揮霍的少。”
高敞點點頭,“盯緊了首輔,一舉一動都要報,還有他那幾個小廝,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我都得知道。”
那錦衣衛點頭稱是,離開了。
高敏從一側出來。
他垂著頭,有些難過,“陛下為何要讓主子走?”
高敞不屑一笑,“能為什麼?被沈家的小子,迷了心魂唄!也是主子自己縱出來的好色昏君。”
高敏歎氣,“我覺得陛下不是如此膚淺之人,哥哥不知,首輔也經常在殿門外,幾天都求見不到。”
“陛下這人,喜怒無常,心思難測,主子肯定是什麼地方開罪她了?”
高敞驚心一問,“抓她去給道士做法驅邪算不算?”
高敏道,“她要不願意,肯定就算。”
高敏憂心的問,“要防著首輔接近陛下嗎?”
高敞哈哈一笑,“防什麼啊?昏君喜怒無常的,首輔跑得越勤,越容易得罪。沒準兒也把他遠遠趕走,咱們正好有機會,趁機殺首輔。”
高敏擰眉道,“既然已要帶她離去,何不低調行事?”
高敞正色道,“彆人倒也無妨。但是,主子交代過,首輔必須死。主子凱旋歸來前,我等務必辦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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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必要趁著此次途中,秘密殺掉閹賊!”
沈晏清的臉,半沉在密室裡晦暗的燭光下。
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暗衛跪在他身前。
他坐在石椅上,麵容陰翳,眸光寒厲,樁樁件件,暗聲交代,
“告知曹大人,密聯沿途各地知州、衛所,明拒暗殺。”
“殺閹賊,清君側,隻此一回。絕不能讓閹賊活到福州,再養勢力,卷土重來。”
“去暗莊,通知全部死士出動,傾力劫殺閹賊!”
他坐在背著燭光的暗處,麵容漸漸洇出陰狠毒戾。
犯我妻者,必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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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鄰縣,官道路口,茶肆。
幾個江湖人坐此閒聊。
“聽說昏君又封了閹人做大將軍。”
“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我朝奇聞,女帝登基,本就是乾坤倒置、牝雞司晨。如今,又有了閹人封侯拜相。”
“聽聞晉中旱災、痘災頻發,已死成孤城,難道天有亡國之相?”
“噓。此處臨近盛京,不可亂語,聽聞閹人爪牙遍地……”
“兄台太過謹慎,那閹人已坐船去福州上任,還不知有沒有命回來?聽說倭寇凶猛如虎……”
茶肆邊角,兩個將帽簷壓的極低的男子,聽了半晌,並不言語,起身付了茶錢。
而後,各自牽著馬匹,匆匆離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