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點了點扶搖的額頭,“是你盼著他走,其他人,是盼著他死。”
桌上小泥爐溫著熱牛乳,他徐徐給扶搖倒了一碗。
“謝安,是所有京官的心頭毒刺,各個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隻是他們沒那個實力而已。但是……”
扶搖幡然醒悟,“但是,沈晏清有。”
她捧起牛乳輕啜,專注的聽著裴知聿分析。
裴知聿道,“內閣首輔,文官之首。鬥敗趙賢忠後,又因為你的偏寵,他幾乎一人獨大,捏著朝堂勢力。”
“沈晏清的爸爸活著的時候,就做了一輩子吏部尚書,捏著天下文官升遷考績,朋黨恨不得織遍天下。”
“沈閣老在內閣經營一生,又推了自己的學生徐維誠接任吏部尚書。整個文官集團,儘在沈家羽下。”
扶搖恍然大悟,“怪不得沈晏清遲遲不願追查徐尚書科舉舞弊的案子。”
裴知聿喝了口茶,衝扶搖一笑,接著說。
“因趙賢忠謀逆被殺,文官進一步勢大,兵部有了調兵權,我那爹,又一向以沈家馬首是瞻。”
扶搖順著說,“我又封了沈晏清當輔國公,不斷加權,朝中大事但憑他做主,他權力已直比皇帝。”
她皺眉鄙夷,“文官貪墨腐敗的也有不少,沈晏清奸滑,先前還利用謝安去肅清。”
裴知聿點頭,“拔掉謝安之前,他應該是不會動文官。但謝安死後,沈晏清大約也不會放過他們。”
扶搖驚心道,“此去福州一路,謝安會死嗎?”
裴知聿搖搖頭,“不知道。他隱藏極深,我看不穿,但他實力也不容小覷。皇宮裡全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猜,他可能不止錦衣衛和禁軍。”
他握住扶搖的手,慎重說道,“咱倆隔岸觀火,這倆人都絕非善類,你我絕不能輕易下場。”
扶搖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裴知聿又開始獻計,“或者,陛下可以再策反一個忠君之人當炮灰,加強一下他的實力?”
扶搖拿眼睨他,“你不會想推薦沈影風吧?省省吧!我是不會再相信這個無腦的叛徒。”
裴知聿給她夾了個蒸餃,又好言哄她,“搖搖,這個不急,咱們慢慢再說吧!”
扶搖咬著蒸餃,有些不甘心的問裴知聿,“若是我慢慢收回權力呢?”
裴知聿也給自己剝了個蛋,邊吃邊說,
“何苦呢?搖搖,一國政事、朝堂爭鬥,太辛苦了,你少不了還是得倚仗沈晏清。”
“累不累啊?送給他得了!”
扶搖點點頭,深度認可道,
“你說的對。原書裡,沈晏清四十多歲就過勞死了。”
“他武功高強、智計超群,也才撐到四十多,我身嬌體弱,肯定不行。”
二人吃完飯,裴知聿去放宮人進來收拾。
卻見到高敏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一開門,高敏就領著兩個小太監,抬了兩筐奏折進來。
摞的高高的,擺了一桌子。
扶搖驚恐問道,“你這是乾什麼?”
高敏跪地回話,“陛下,先前都是掌印審折子,如今掌印走了,這些國事還得恭請陛下定奪。”
高敏又笑著說,“奴才先放在這裡,陛下審完,奴才再來取。”
扶搖慌亂道,“這些為什麼不拿去給首輔看?”
高敏恭敬答道,“陛下說笑了,這些折子本來就是內閣票擬過,才送來給陛下審的。首輔自然看過一道了。隻等陛下再審一道,加了大印即可。”
扶搖顫著手,剛拿起一本想看看什麼玩意兒?
那高敏趕緊就放下大印,匆忙告退了。
扶搖翻開一本奏折……
好家夥。
全是繁體字!且,字兒有一半都不認識。
認識的連在一塊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扶搖哭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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