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實實在在嚎了兩個時辰。
直嚎到嗓子全啞,再也嚎不出了。
知縣愣是陪了兩個時辰,心裡七上八下,如芒在背,好不煎熬。
好不容易看高敏停了,就趕緊勸著,“公公先用些飯吧。指揮使大人也一道等著呢?”
高敏張了張嘴,烏拉了幾句。
知縣迷茫看著高敞。
高敞翻譯道,“他如今正在替陛下傷心,吃不下飯。”
高敏紅著眼睛,注意到了知縣,突然伸出手來,使勁兒掐知縣的脖子,要將他扼死。
縣衙裡的官差趕緊過來攔著。
高敞就抱臂站在一旁看笑話。
知縣被扼著咽喉,不停掙紮,還向高敞求救。
高敞嗤笑道,“公公這是替陛下發怒呢,指責你辦差不力,害死了大將軍。”
眾官差好不容易將人拉開。
高敏臨了又狠狠的踢了知縣幾腳。
高敞寒著臉,冷哼一聲,“飯,我們就不吃了。如今,還想去守禦所的千戶大人那裡瞧瞧。”
他漫不經心的譏諷,“得早點去,馬上就天黑了,我怕他們不開門。”
知縣唯唯諾諾道,“是。”
他心裡提著的一口氣,鬆了些,終於去禍害守禦所了。
兩人命知縣找人抬著靈棺,又往守禦所去。
高敏精疲力儘,啞著嗓子質問高敞,“哥哥為何不哭?”
高敞愣了一下,解釋道,“我留些力氣,好夜裡放火行凶。你愛哭就負責哭好了,我這輩子也沒哭過,不要強人所難。”
高敏哭喪著臉,“哥哥好沒良心,主子死了都不哭。”
高敞沉著臉,“你自己哭就好了,拉踩彆人做什麼?”
高敏賭氣,一到了守禦所,又在院子裡驚天動地的嚎了起來。
“我的親親主子喂~!你怎麼如此命苦?就死了捏~~!那沒良心的人內?連哭都不哭捏~~!”
那千戶收了知縣的消息,慌忙來陪著,竟還同高敏一道嚎哭了起來。
高敞又將給知縣說得那番鬼話,再同千戶講了一遍。
千戶邊聽邊陪著乾嚎,直嚎到天全黑下,高敏已氣若遊絲了。
高敞此時終於滿意,“千戶比知縣有誠意多了,本官回去自會如實稟報。”
那千戶心裡一口氣也下來,幸虧聽了知縣的傳話兒,早早想好了對策。
他啞著喉嚨邀請高敞,“卑職已備薄酒,請兩位大人賞光……”
高敞黑著臉道,“不必了。我二人就是來替陛下嚎喪。但是千戶嚎的更好,就勞煩千戶跑一趟,一路嚎著將大將軍的棺槨送回盛京吧!”
千戶:欸?
高敏:欸?
高敞說完拉著高敏就走,那千戶震驚送著出門,還猶疑著問,“大人,這怕是不妥?”
高敞黑臉道,“有何不妥?陛下說誰嚎的最誠摯就讓誰送。本官看來,千戶最誠摯,悲痛之情,都趕上陛下了。”
他狐疑盯著千戶,“難道,千戶不是誠心悲痛?”
千戶立馬否認,“卑職自是誠心悲痛。”
高敞滿意,“如此就有勞千戶了,本官自會如實稟報陛下。”
那千戶思忖一番,如此能達天子視聽,未必不是好事。
他欣然接受,又啞著嗓子,對高敞道,“卑職已為兩位大人安排了住處,那……”
高敞抬手製止,“不必。本官自有去處。”
說完,拉著高敏,抬腳就走。
那千戶一時恍神兒,又緊跟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