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閣老接著說,
“你舅舅雖然不信,但又怕錯過救你的機會,便去了。”
“盜回屍身後,雖然未死,但也沒有多少活氣兒了。”
“我們便去找了何溫言,就是如今的裘真人。”
“他是年少成名的神醫,曾和你母後交好,是我看不上他家世,執意棒打了鴛鴦,害你母後枉死深宮。”
沈閣老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是老夫一錯再錯,對不起你們母子......”
“先帝當年的後宮,才是龍潭虎穴,老夫一生清正,不屑籌謀,才屢屢遭了小人暗算,兒女全無,若再不為你和影風打算打算,老夫有何顏麵去見你早死的母後和舅舅?”
裘真人此時也已淚流滿麵,“閣老放心,我窮儘畢生之力,也一定查清當年宛容之死,給她報仇。”
沈閣老悲苦滿懷,接著說,
“當年是真人耗儘心力救治了你。”
“之後,我們順藤摸瓜,也隻查到梁氏有問題。”
“但老夫不敢貿然接觸梁氏,怕有人知道你未死之事,再行追殺,隻好暗中盯著她。”
“你母後薨逝,你父皇身體每況愈下,神思恍惚,又癡迷妖道煉丹,趙賢忠趁機讒言媚上,哄到兵權。”
“當年先帝後宮齟齬頗多,趁著皇帝昏聵,牛鬼蛇神,紛紛冒頭。謝安便是那時,漸漸嶄露的頭角。”
“老夫心裡難安,不知害你之人究竟是誰?思前想後,仍然不敢將你送回,怕再遭暗算。”
“京中耳目多,我不敢帶你回京,隻將你和影風換了身份,一同送於虞山劍聖門下習武。同時開始暗暗養些勢力。”
“直到四年後,我才將你以親孫沈晏清的名義帶回。”
“四年孩子變化大,你和影風本來年紀相貌相仿,我隻說你中毒傷了腦子,你母親也不疑有他。”
“果不其然,不出幾年,宮中皇嗣全部離奇死亡,隻剩下最不受寵的九公主燕扶搖。”
“是以,這麼多年,老夫一直懷疑的人,就是趙太後和趙賢忠。”
“但並未發現可用證據。”
“這些年,我一直派人暗中盯著梁氏,看她究竟會跟何人接觸?”
“十二年,她竟獨來獨往十二年?”
沈閣老老淚縱橫,“直到近日......”
影風接過話說,“近日抓住一人去探望梁氏,是梁氏之子,現在這母子二人俱在我們手中。”
“殿下,閣老今晚等你,便是為說此事.......”
沈晏清鼻眼紅透了,生無可戀的問道,“你問出什麼事了?”
影風道,“幸虧這梁氏牽掛兒子生死,我才問出幾句,但他兒子嘴硬……”
“這母子,便是餘思源當年的妻和子。”
沈晏清驟然抬頭,迷茫問道,“是謝安?”
他隨即又搖頭,“不可能,梁氏是我乳母,她進宮時,謝安不過一個三歲幼童,不可能籌謀此事。”
影風聲色陰寒,“梁氏,是蕭野,在皇宮中下的暗釘。”
沈晏清猛然驚心,難以置信,“是蕭氏?那……”
眸中迷霧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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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扶搖歡喜照著鏡子。
“桃桃,今日給朕梳個美一些的頭發。”
桃桃笑道,“陛下哪一日不美?奴婢此生就沒有見過比陛下更美之人。”
扶搖對著鏡子擺弄,這是她穿過來後第一次給自己化妝。
原先實在沒有心情打扮。
“朕今日要化個純欲妝。”
桃桃好奇,“什麼叫純欲妝。”
“就是又純又欲。”
扶搖興致勃勃畫完後給桃桃看。
桃桃一臉難言,“陛下,奴婢實在看不出……”
扶搖照照鏡子,就這樣吧,這臉實在太美了,化不化的,也沒什麼區彆!
她問,“今日首輔沒來接朕上朝嗎?”
桃桃為難道,“今日沒有。”
扶搖哼了一聲,他還拿喬上了,原先跑得多殷勤啊!
真是不能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