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撫摸著白玉酒瓶光潔的瓶身,沉著聲音,“上次教的夠多了,也不一定能用上,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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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扶搖和裴知聿坐在花格窗前,一起吃晚飯。
夏日夜裡有風,還算涼爽,兩人麵前擺著些清淡的飯菜。
宮人們照舊被遠遠打發走了,扶搖美其名曰,每日固定的吃飯休息時間。
桌前隻有兩人,都穿著夏衫,高高挽著袖子。
裴知聿連日來奔忙,此時,白日裡身上的汗才稍稍退去,正端著一杯涼茶在喝。
扶搖殷勤的給裴知聿夾菜,
“這兩日都沒見你,忙得如何了?”
裴知聿看著有些疲累,人也清瘦了一些,他放下茶杯,看著扶搖。
扶搖穿著淡粉紗裙,還梳著嬌俏的發髻,皓腕似雪,還掛著一個冰透的翡翠鐲子。
裴知聿隨意吃著飯菜,看著扶搖清淩淩的眼睛,笑著說,
“還算順利,錦衣衛手裡確實很多有用的情報,而且不止摘星樓一事,這次怕是要翻出個經年的大案。”
扶搖雙手托腮,睜大眼睛詫異道,“經年的大案?有多大?”
裴知聿放下碗筷,看著扶搖,神情略略激動,
“常奉廉,是隻碩鼠!是隱藏極深的當世和珅。”
扶搖聞言輕笑,“有那麼誇張嗎?”
裴知聿咂舌歎道,“十年工部尚書啊!從你皇帝老爹沉迷吃丹藥開始,修道觀、修河道、修皇陵,道路、津梁、碼頭,工部每年經手的何止千萬兩白銀!”
“當年你皇帝老爹纏綿病榻靠嗑丹藥提神,皇宮裡,謝安一心鏟除異己,爭權奪利,培養勢力。朝堂上,趙國舅兵權在手,漸成武官之首,沈閣老則領著一眾文官和他分庭抗禮。”
“常奉廉就如此鑽了朝局不穩的空子,一方麵巴結上妖道趙元真,兩人勾結讒言媚上,大興土木修建道觀,以次充好,中飽私囊。後來,常奉廉乾得順手,才出了之前工部上下一體貪墨之事。”
“謝安掌權以後,拿著他諸多把柄。是以,他明著以沈家馬首是瞻,背地裡卻討好謝安,摘星樓一事,便是他得了謝安的授意,而私下強造的。”
“可惜謝安不懂工程,常奉廉又貪墨慣了,建築材料全部以次充好,以少充多,克扣工錢,強加徭役,打死累死役力上千人。摘星樓成,白骨累累!”
“所以這結構本來就不合理的豆腐渣工程,幾個月就塌了,幸虧方圓五裡都沒有人,否則還要死傷一片。”
扶搖倒抽了一口涼氣,狠狠道,“這貪官,真該死!”
她心情一下就不好了,想到自己差點給這大蛀蟲背了黑鍋,就惱怒不已。
“謝安也蠢!栽在這種事情上,還要牽連我。”
裴知聿看著扶搖氣得有些發紅的小臉,似有笑意在眼中倏然漾開。
他伸手去摸扶搖的頭,“謝安不是蠢,是狂妄!他不要虛名,也不把朝臣們放在眼裡。這種人,目的性很強,為達目的一向不擇手段,絕不心慈手軟。”
她嘟囔著,“還不蠢?這不就是炮灰作死的路數嘛。”
裴知聿猶豫了一下,又說了一件事,“影風不肯幫忙抓人。”
扶搖翻了個大白眼,“就知道他是叛徒,不會幫忙。也就你,還拿他當兄弟。”
裴知聿吃吃笑著說,“他還勸我趁機捏死謝安,說這樣就沒人跟我倆搶你了。”
扶搖鄙夷道,“這叛徒,智商不高,但是心思還挺歹毒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