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軟了口吻解釋道,“那是先帝頭疾治好了,又得了失憶,忘了許多事,字也不記得怎麼寫了?”
燕扶蘇沉下眉目,聲音遠寧,似飄在風裡...
“桃桃,何人給她治的頭疾?”
桃桃愣了一瞬,努力回想了一下,
“應該是,普濟寺旁的道士……”
“道士……?”
桃桃垂下眸,緊張了起來。
殿下為何又一再探聽陛下的事情?
難道他發現了?
不,不可能,如此天衣無縫。
不可能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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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細雨,如泣似訴。
清晨雨停,暑氣乍然而止,涼意沁心。
空氣裡隻餘微甜的清新。
尤其是山林裡,
新竹如洗,碧空如練,青鬆靄靄,亂紅搖落,
鋪了一地紅泥……
他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牽著一匹靈性的白馬,徐徐走在山路上。
普濟寺外的那棵許願樹,被雨洗得翠的更翠,紅的更紅,煞是醒目好看。
那日,他曾抱著她去樹上掛過許願條。
傾國亦傾城,佳人難再尋。
垂眸,眼眶已濕紅……
“山河永固,海晏河清。”
往事如畫,瀲灩而起,痛惹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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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居”的草棚子上嘀嗒著水。
小道童拿草簾子,鋪在雞舍上。
他鼓著團臉,烏溜溜的大眼睛心疼的盯著他養的雞。
大雞被雨澆的縮起來抖。
這麼乖,淋了雨,今天還是下了蛋。
門口的鈴鐺響起。
小道童回頭望去,
門口來了一個牽白馬的神仙公子。
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他搖著鈴鐺叫門,溫潤漂亮,聲音也清靈如玉。
這人極和氣的問道,“小師傅,請問,葛仙人是住在此處嗎?”
小道童怔了一瞬,趕緊上來行禮,開了門。
“師傅在屋裡,公子請進吧!”
那白衣公子客氣道,“有勞。”
順手大方的給了他一個銀錠子。
“小師傅,勞你給我這馬兒找個乾淨地方。”
燕扶蘇推門進了堂屋。
葛老道正趴在桌上,想多畫些符去寺廟門口售賣。
他抬頭定定望著進來的白衣公子。
他肯定見過此人,隻是一時並未想起。
那人沉下臉,釋放出滿身強勢威壓,
“孤,是燕扶蘇。”
葛老道一呆,手中朱筆落了地,膝蓋頃刻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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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淅淅瀝瀝,淫雨霏霏。
白噪音。
裴知聿睡得更香。
光怪陸離的夢做個不停。
他媽媽久違的將臉伸進夢裡,一如既往的抱怨著,
“整天抱著個手機打遊戲,上哪找對象?”
“你陳阿姨的兒子,還網戀了一個……”
一瞬又是,
單位裡的文山會海,
辦公室裡的老大姐,都急著給他介紹女朋友,
“小宇,先見見再說。不見怎麼知道不合適?”
……
他睜開眼睛,還在自己的馬車裡。
理了神思後,眼神逐漸清明,
先向東南去!
謝安的老巢,無非就那幾處。
書中,謝初暖逃出皇宮後,一路尋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