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潤的紫光檀翹頭書案上,攤著一個大紅色折書,上書,
「 奉日月,敬神天,
盼此嘉禮,良緣遂締。
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
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此證
謝初暖 蕭景安 」
蕭景安放下筆,牽過扶搖,溫柔道,
“暖暖,摁下印鑒,你我便是夫妻了。”
扶搖訕訕笑道,“這麼正式啊?”
蕭景安眸裡氤氳淺淺笑意,
他打開書案上一個錦盒,是青玉所雕刻鸞鳳和鳴的印章,
兩隻神鳥交頸而臥,做依偎狀,雕工精湛,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蕭景安笑著說,“是暖暖娶我,自然暖暖用鸞章,我用鳳章。”
他從身後抱住扶搖,檀香兜頭襲來。
扶搖身子一僵,隻聽他在耳邊輕言,
“既然暖暖要妻為夫綱,也要先蓋印才是。”
白淨、修如梅骨的指節輕握而來,蕭景安一如初見時的溫柔如水。
他握著扶搖的手,去拿鸞章,篤定從容的端正印在“謝初暖”三字的正下方。
一個方方正正朱紅色的私印,
依稀可辨出“謝初暖印”這幾個小篆。
扶搖腦子有些恍惚了,她接著看見那清雋的手指,取下另一隻印章也端正印在“蕭景安”的下方。
等她回過神兒來,已被蕭景安摟進懷中。
他聲音帶著微沉的蠱惑,染著幾分難掩的喜悅,
“我終於是暖暖的人了。”
扶搖怔鬆了片刻,理了理思緒,
她被蕭景安抱在懷裡,溫柔覆唇輕輾。
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
她穿書、成暴君、巴結男主、逃跑失敗、擺脫不掉奸宦,
忽就瘟疫、她急著抗疫、忙著製藥、想試著改善民生。
當她終於想在皇帝的位置上做些利民之事時,
先前白送皇位都不要的沈烏龜,搖身一變,忽就變成皇子來篡位。
她想保護這奸宦,又給封地又是封王。
可他不走,寧可被關進天牢使苦肉計來騙她,
裹挾著她詐死逃走,
又拿出可憐的身世來騙她同情,
還用不知何處學來的床上功夫勾引她,
明明是大姐夫,此時,又哄著她簽婚書。
這日子過得……
漫長的親吻,給她時間想明白了,
蕭景安大約是真心暗戀原主。
雖然品味驚悚,但是情深可見,且執念頗深。
她有些背德的惴惴不安,“咱倆結婚,那我姐姐同意嗎?”
蕭景安撫摸著她的臉,柔聲解釋,“暖暖,謝公將你也許配給我了,我可指天為誓,絕無虛言。”
扶搖不言語了,心道,謝公欠你的,兒子命換你命,長女給你,次女也給你。
這時書房密室的櫃門開了,高敏伸出頭來,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突然就尷尬了,一時進退兩難。
他手裡還拿著燭台。
扶搖瞅了瞅書案邊的燭台,問道,“怎麼又搬來一個?”
高敏乾脆出來了,“好好的四個燭台,隻搬走一個,下麵還有三個。主子讓我布置一下,都沒法兒布置。”
他垂著頭將燭台搬過來,一邊一個對稱放好,又目不斜視提著一個果籃子下去,
“我去擺水果,擺好了,再上來請你們。”
扶搖這才注意到,整個書房也被大紅色的綢緞點綴了起來。
“等會兒還要去祠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