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高敏又高度緊張了起來,
“這花汁,到底有毒嗎?”
陸逍沉吟了片刻,突然問道,
“這箭是誰射出的?”
高敏咬牙道,“是裘真理,他已被火槍打死了。”
陸逍點點頭,“果然是他。”
“先生竟也認識這人?”
陸逍長歎了一口氣,將手中小小的箭頭舉起,
“他的確是我一個故人,原本叫何溫言,是天賦極高的少年神醫。”
“少時成名,風光無限,可歎遇到了一生過不去的情劫。”
“陸先生,那這箭頭到底有毒嗎?”
高敏並不關心裘真人是不是何溫言?
他隻憂心忡忡的心疼著,蕭景安那蒼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
陸逍淡然笑了笑,將箭頭遞給高敏看,耐心跟他解釋,
“虞美人的花汁,可鎮痛安神,經何溫言濃取配製後,有麻暈人的功效,原是為了醫治所用。”
“我認出此箭是何溫言所用。他一直用這弩箭來自保,又不想傷人性命,所以塗上花汁,為得就是打在不緊要處,將人麻倒。”
“所以,蕭公子才全無反應,也不覺得痛。”
“但是,這花汁會讓人短暫的神魂混亂、思緒不清,過幾日就好了。”
“你好好守著蕭公子便是。”
高敏放下心來,又慎重向陸逍行禮,
“多謝先生相救。”
陸逍頓了一下,又問,
“高公子能否告知,何溫言為何要出手傷了蕭公子?”
高敏垂眸忿忿道,“我家主子,還不是為了救暖暖。這個裘真人,原本要殺的是暖暖。”
他伏在蕭景安身邊,開始垂淚,“要說情劫。暖暖也是主子的情劫。”
陸逍不解問道,“山長如此性情純真和善,何溫言也並非濫殺無辜之人,他為何要殺山長?”
高敏捏緊了拳頭,半晌道,
“我也不知,此人先前就對暖暖起了殺心。”
“主子因此才滅了白蓮教。”
陸逍瞳孔震驚,“滅白蓮教?蕭公子是青雲會?”
高敏瞅了瞅陸逍,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
“先生不要打聽了,你且把我家主子治好就行了。”
陸逍一頭汗都下來了,青雲會的主子竟是閹人?那和大內皇宮又是什麼關係?
他不欲多事,也轉移了話題,
“蕭公子如此重傷,那山長呢?山長可有受傷?”
高敏一臉寒霜,冷嗤一聲,
“那小沒良心的,從小就六親不認,有奶便是娘。此時,當然是跟男人跑了。”
陸逍平了眉眼,心下稍安,這謝姑娘看著也不是十分高興嫁給閹人,跑了也好。
隻是,自己好容易尋到這處落腳的地方,就不知是否還安穩了。
他拿著弩箭,吩咐高敏好好守著,就獨自去了柳宅。
到了門口,正巧碰上柳宅裡的小廝要將何溫言的屍體扔上牛車,拉去城外亂葬崗扔了。
陸逍把弩箭藏進懷裡,同那小廝笑道,
“小哥,我正好去城外采藥,我幫你扔了吧。”
那小廝認識他,也客氣道,“怎好勞煩先生?”
陸逍溫和笑道,“不煩,我正好來回坐一坐牛車,小哥儘管去忙彆的。”
小廝不疑有他,隻道,“那就辛苦先生了,這人敢暗算我家主人,先生隨意一扔就行。”
陸逍道,“行,我知曉了。”
小廝拱了拱手,轉身進了宅門。
陸逍看了一眼那白布裹的屍體,麵容平和,他往車上一坐,趕著牛車,就向城外駛去。
他挨著何溫言的屍體,嘴裡還慢悠悠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