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沒了容璋和容婧,顯得非常和諧,白越偷偷看一圈,覺得好像大家都對他挺好的,他一時之間更不明白容延需要他這個小替身乾什麼了。
難道就為了對付容璋和容婧?以容延的心機,犯不上吧?
飯後,容景中發話了。
“既然回來了,準備準備回總公司吧。”
白越一愣,以為在說自己,正懵逼著,就聽邊上容延淡淡地道:“不急,越越剛回來,我陪他幾天。”
又被cue了,白越看了看容延,容延正用濕帕不緊不慢地擦著手,配上他那句“不急”,十分應景。
而容景中,似乎不太滿意容延的回答,沉默了一下後,卻又笑著看向了白越。
“也是,小越多年不在家,對家裡也陌生了,我現在住療養院,家裡這邊讓你哥哥好好陪陪你,想要什麼隻管說,沒有誰會不應你的。”
最後這句話,充滿寵愛,也帶有了些“強製”的意思,至於強製誰,估計就是指容家的其他人了。
白越心裡不由得感慨,容麟真的很受寵,特彆受寵,哪怕容景中知道他是假的,他給出來的反應裡也滿滿是對容麟的愛。這跟他哥哥容延的待遇,可真是千差萬彆。
這麼想著,白越偷偷看了看那群兄弟姐妹的反應,倒是誰也沒表現出不滿來,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謝謝爹爹,我會常去看您的。”白越努力裝乖寶寶。
剛說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話了,再一看容景中,就見他眼神都亮了一下……
這時,容奶奶道:“小越是個孝順孩子,你爸身體每況愈下,原本準備續弦衝衝喜,現今你回來了,倒是一件大喜事,續弦一事也能暫且放放。你爸每天能看看你,身體都能好一些。”
“嗯嗯。”白越繼續裝乖寶寶點頭,心裡卻想著,原來那位準備上位的情婦終究是沒得逞啊!
這麼閒聊了一會兒,容景中和容奶奶先一步離席,去書房說話了。
兩位長輩一走,小輩們似乎都放鬆了許多,容揚甚至誇張地呼出一口氣,癱在了椅子上,招呼著白越,嘴裡喊著“吃雞吃雞”。
白越:……
沒等他拒絕,那邊容紳站了起來,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走過來對容延道:“大哥回了總部,有需要了解的內容,我這邊都有文件,大哥可以隨時來拿。”
“嗯,麻煩了。”容延點了點頭。
“應該的,”容紳笑著,又轉向白越,“小弟有什麼需要的也彆客氣,二哥就住在後麵那棟宅子二樓,你離家的時候還小,應該是不記得了。”
說到記不記得什麼的,白越立馬就防備起來,趕緊打哈哈道:“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謝謝二哥提醒。”
容紳笑著,伸手想摸摸小弟的頭,終是沒放上去,隻在白越肩上拍了拍,一個人先走了。
那邊容揚還在招呼著吃雞吃雞,白越怕自己對他們還不熟,彆傻了吧唧被套話套進去,也沒了心思和陌生人玩遊戲,伸手戳了戳容延。
容延摸摸他的頭,牽著他起身,“回房收拾收拾洗漱吧,你今天累了。”
“好~”白越乖乖點頭,對那邊容揚和容黛揮了揮手,跟著哥哥走了。
上了樓,回了房間,白越走來走去熟悉著這個房間的構造,一邊疑惑地問:“這宅子那麼大,容紳不住這裡?”
容延去衣帽間替白越拿了睡袍,走出來道:“這是主宅,隻住真正的容家人。”
白越聞言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過來“真正的容家人”指的是名分上的吧?那幾個雖然被容家認可了,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
“真是有意思,既然容家這麼在意所謂的名分正統,又為什麼要把私生子接進來養?”
“大概是為了挑選滿意的繼承人吧。”容延淡淡地嘲諷著,去浴室替白越把洗漱用品都準備好放在一起。
白越是越聽越不明白,跟進去,倚靠在浴室門框上,“這麼重視名分,還能選個私生子繼承?”
容延聞言,輕笑了一聲,走過來伸手撐在門框上,剛好把歪歪斜斜靠在門框上的白越罩在身下。
“所以才有續弦這一出,情婦上了位,兒子還是私生子嗎?”
白越不滿被小雞似的罩住,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浴室,嘀嘀咕咕反駁:“你奶奶剛才不是說了,‘我’回來了是喜事,不需要衝喜了?”
“小天真,真歇了心思,怎麼會用‘暫且放放’這詞?”
白越一怔,他原以為容奶奶是單純在高興“容麟”回來了,沒想到話裡是這個意思嗎?!
本來就瞧著容景中和容延互相生厭了,怎麼容奶奶也不喜歡容延?!真是絕了,這在外牛逼哄哄的男人在家裡過的是什麼鬼日子啊?!
白越越想越糟心,看著容延的眼神裡露出了濃濃的同情。
“什麼人啊,太過分了!”
容延倒是並不在意,反而看得樂出了聲,走出來揉揉白越的頭,把人推進了浴室。
“洗漱去,用不著你操心。”
白越看著被關上的浴室門,心裡不是滋味,腦補著那個野裡野氣的男人趴床上痛哭流涕去了,他肯定心裡也不好受吧!
白越洗澡洗得心不在焉,腦補著容延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少爺,是怎麼從小被那群私生子欺負的。想想昨天見到的那個囂張的情婦,想想刻薄的容婧,想想一臉凶惡的容璋!
嘖,白越忽然可以理解容延為什麼有時候瞧著那麼惡劣,說話那麼氣人,肯定是從小受儘欺負,所以下意識地反擊吧!
太過分了!豪門就是水深,就是惡臭!
想到小時候那個溫柔的小哥哥,被那群人逼成了現在這個野裡野氣的男人,白越沒法不在意,趕緊洗完,穿好睡袍,準備出去安慰幾句。
匆匆忙忙打開浴室門,就見容延並沒有趴在床上痛哭流涕,而是已經在脫衣服了,上身赤果果地展露在他麵前,看到他出來,就這麼走了過來。
“你乾嘛?!”
“洗澡。”容延說著,看到白越一臉震驚,微微挑了一下眉。
“這麼急?”
“我看你比較急,在裡麵腳步聲慌亂,還以為你怎麼了。”
白越:……
“沒怎麼,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二十斤大閘蟹沒吃,想去看看。”
白越隨口亂說著,剛才他的確有心安慰一下容延,但是看容延這副樣子,忽然覺得野裡野氣一點都不值得讓人安撫……
“太晚了,彆吃了,拆完都冷了,明天讓廚子給你炒飯吃。”容延說著,進了浴室。
白越一句“哦”沒說出來,擦了擦頭發,左右看看,有些無聊,真的拿了手機下樓去看拆螃蟹二人組了。
下樓問了傭人,得知拆螃蟹二人組在偏廳,白越找了過去,遠遠的就聽見容婧在抱怨。
白越悄悄走到門口往裡望了一眼,就見容婧壓根不在拆螃蟹,那二十斤大閘蟹,全堆在容璋那裡了。
“就該給他多撒點鹽,鹹死他!”
容璋專注拆螃蟹,沒應。
“哥~你說他乾嘛還回來啊!本來容延被趕去國外這麼多年了,早就沒有勝算了,現在容麟一回來,爸愛屋及烏,對容延肯定不一樣了!”
“嗯。”容璋沉聲回應。
“那怎麼辦啊?本來爸爸那麼看好你,你在公司做得那麼好,可不能讓容延搶了風頭!都怪容麟,要是他沒回來就好了,找個法子讓他離開吧?”
容璋聞言,拆螃蟹的動作一頓,眼神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