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坐在車裡, 趴到窗邊,眼看著容延走回了酒吧,不知為何, 心裡莫名有一種很燃的感覺。
上吧, 皮卡容!
白越的內心有些小激動,他忍不住聯想起了小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容延還記得他,如果哥哥也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那此時此刻, 簡直就是曆史重演啊!
或許容延會對白堯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對弟弟不好啊, 那我將履行當年的承諾,你的弟弟我接管了。
然後白堯終於hold不住從容的外表了,眯眼怒答:那是我弟弟, 請你這個外人自重!
噗,白越腦補著, 把自己腦補樂了。
天知道,這個名場麵,從他小時候開始就一直腦補到現在了。隻要覺得在哥哥那裡受了委屈, 白越就會這樣腦補,沒想到,腦補中的兩個人,終於在這一天會麵了!
然而, 現實顯然不會如白越腦補的那樣精彩。
容延進去的時候, 那邊四個人還在喝酒, 三個乾瓶,一個舉杯。
早在確定要與白越交易之前,容延就了解過了白越的家庭背景,對白堯自然不算陌生。說是來會會白堯,不過是來看看他剛才究竟有沒有注意到白越。
“喝著呢?不介意我一起吧?”容延走過去問。
本來也不過是客套的說法,容延都準備坐下來了,結果莫乂霄和容揚看到他過來,手裡的酒瓶差點砸掉,蹭地一下都站了起來,一臉驚恐!
容延為什麼會來gay吧?他真的是彎的,那天不是開玩笑?容揚懵逼地想。
容容為什麼會來gay吧?他其實是彎的,拒絕他真的是因為不喜歡他?莫乂霄絕望地想。
想完後,才想到了更可怕的事——他們背著容延帶小弟來gay吧,彆不是被發現了吧?!
“站著乾嘛?不介紹一下?”
容延不管他們的驚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瞥了一眼桌上被喝得乾乾淨淨的奶茶杯,臉色還算好看。
摸不清情況的兩人心裡忐忑著,還不清楚容延知不知道白越在這裡,乾脆隻字不提,犯不上不打自招不是?
“噢!我們就是來喝喝酒哈哈!這位是範忱軒,我的一個朋友……”
莫乂霄話還沒說完,範忱軒已經笑眯眯地道:“莫少介紹得有點簡單了吧?”
“哦?難道是男朋友嗎?”容揚笑問。
莫乂霄頓時就跟被踩了貓尾巴似的,差點跳起來,趕緊看了容延一眼,解釋道:“沒有的事,我單身!潔身自好得不得了!”
容延淡淡地點點頭,沒有發言,開了瓶酒與範忱軒的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算是打招呼。莫乂霄的那群小替身,他哪個沒了解過?弟弟的小替身還不是從那群人裡找的?
莫乂霄唯恐範忱軒再沒有自知之明地胡說什麼,連忙又去介紹白堯。
“這位是白堯白先生,我們也是剛認識。”莫乂霄這麼介紹著,他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跟容延介紹:喏,這個人,要搶你弟。
這還不得當場打起來?
“白堯我知道,WE家的首席設計師,久仰久仰,”容延淡笑著,還扭頭看了眼範忱軒,道:“那位兄弟穿的連體褲就是白先生設計的吧,很棒的款式。”
範忱軒突然被提及,下意識地看看身上的衣服,尷尬得要命。
他剛才還在嘲笑白越穿連體褲來著,沒想到是WE家首席設計師的親自設計的……
“好看!時尚!”範忱軒趕緊附和。
白堯卻是謙和地笑了笑,“過獎。”
他端起了酒杯,容延也拿起了酒瓶,莫乂霄趕緊介紹道:“容延,我最好最好的兄弟。”
容延不置可否,隻是微笑著挑了挑眉,酒瓶與白堯的酒杯碰了一下。
白堯聽到這個介紹,卻好像愣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神微沉了一瞬,隨後又溫和地笑了起來。
“容先生,也是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什麼大名?網上的各種豪門八卦?還是白堯發現了什麼?
他可是時常不在國內,容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大名值得他久仰。
莫乂霄也發現了!久仰什麼!想搶容容的弟弟是不?!無恥!
“白先生,最近工作不忙嗎?怎麼還有空跑那麼大老遠到我們華市gay吧玩?”
莫乂霄當然知道白堯是來找弟弟的,故意這麼說,也不過是提醒他,時候不早了,該回去工作了,彆總來礙眼。
“華市的人比較有意思。”白堯笑答。
莫乂霄:……
難不成這次真的隻是來找樂子的?
正疑惑著,白堯起了身,扶了扶眼鏡,笑道:“不過也的確該回去工作了,就不打擾你們雅興。”
說著,轉身走了。
莫乂霄鬆了口氣,覺得危機總算是解除了,正想跟容延說要小心這個人,來搶弟弟的!卻見容延望著白堯離開的地方,若有所思。
容延的確在思索,他總覺得白堯那句“久仰”話裡有話,卻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琢磨著回去要把白越再護得密不透風一點,以防萬一。
“唉,好好一個極品帥哥,這是怎麼了這是?你們誰跟他有仇?”容揚全程都懵著,這時才找著機會問。
“我跟他有仇!你沒看到他一直盯著我?跟蹤怪,準是看上我了,一天天沒完沒了!”
莫乂霄心裡是絕對護著容延容麟的,在他眼裡,容家那群情婦都可能會是當年害容麟的人,他們的子女他跟著玩玩無所謂,卻是堅決不能把容麟的事與他們分享的,包括白堯要搶小弟的事!
萬一這群人安了壞心思,與白堯合起夥來搶小弟呢?
莫乂霄腦回路清奇,一個人想了很多,就把白堯的事往自己身上扣了,以此來保護小弟。
容延見他在這事上倒是不馬虎,放心了,拍了拍莫乂霄,道:“你們玩,我帶越越回去了,沒有下次。”
果然!偷偷帶小弟來gay吧被發現了!
莫乂霄和容揚頓時尬笑著點頭,不敢說話。
那頭白越趴著窗子,剛巧看到白堯出來,嚇得趕緊趴下,還沒緩過勁兒來,車門忽然被打開,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嚇得蹭地一下站起來要跑,頭撞到車頂,疼得嗷嗷叫。
“是你啊,嚇死我了,嚇到容延身上。”白越一邊揉腦袋,一邊拍胸口。
容延:……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見到白越如此失態。
坐進車裡替他揉了揉頭,容延道:“我看你哥也不像是不講理的人,你至於這麼怕他?”
“你離家出走試試。”
白越白了他一眼,心裡也是絕望,離家出走是容易,但是後果多可怕誰知道呢?沒到被找到的時候,那種擔驚受怕啊,彆提多折磨人了。
“我離家出走,也沒人會找我,體會不到。”容延道。
白越正享受著揉腦袋,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忽然就酸了一下。
“唉,沒事沒事,離家出走而已,要不過兩天你出走一次,我來找你?”白越試圖安慰這個可憐人。
容延輕笑一聲,見他不嘶嘶叫疼了,收了給他揉腦袋的手,啟動車子,道:“你還是乖乖呆著彆亂跑,一出去就要給逮著了。”
白越一驚!
“我哥真的發現我了?!他說什麼了?!”
“他倒是決口沒提起你,隻是我有這麼個預感。”容延答。
白越原本還驚恐著呢,一聽容延說白堯決口沒提他,忽然有些泄氣。沒提是好事,但是也不那麼讓人高興。
“哦。”白越歎息一聲,靠在車坐上不說話了。
容延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這小孩真是矛盾,那到底是希望他提起你還是不提起你?”
白越自己也不知道,直想感歎人生如此艱難!
車裡沉默了一會兒,白越才問:“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不是都會比較讓人討厭?”
“為什麼這麼問?”
“有感而發,”白越摸著安全帶,道:“我以前一直覺得雖然同父異母,但是我們是一家人,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一起的,兄弟情不應該比彆人家同父同母的差多少。不過我到了容家後,忽然有點能理解我哥了,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一個個算計你,怎麼可能親近得起來。”
“你彆瞎比較啊,”容延無奈地笑笑,“我們情況不一樣,我這邊是情婦和私生子,你家不過是你爸離婚了重娶,正兒八經的一家人。而且,我也沒有討厭他們,造孽的是上一輩的人,他們不害我在乎的人,不惹我,我也不會動他們。”
白越聽著,也覺得自己是瘋了,乾嘛這麼比較,他可從來沒有想要算計哥哥,從來都是捧著一顆真心的。
“唉,哥哥心海底針,你最近多多注意我,看看是不是我作為弟弟還不夠可愛。”白越自我調侃著。
容延聽得樂出了聲,心想白堯真是不珍惜啊,多好的弟弟。
回到容宅,身上穿著彆人衣服的白越是在難受,隻想回房間趕緊洗個澡把衣服換了。
車庫出來,剛要回主宅,就見容婧帶著一個外國男人笑眯眯地迎了過來。
難得這姑娘還會對他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小弟回來得真巧,這是我讀研的同學,M國人。他覺得我們家前院園林景色特彆好看,想轉轉,不過我口語一般,介紹起這種來說話都不利索了。小弟你不是常年生活在M國?幫我帶他轉轉吧?”
白越耐著性子聽完這一大串話,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試探他身份來了,想從他的語言方麵發現他是假冒的?
介紹園林什麼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家爺爺奶奶就是園林愛好者,每次過去老人家都要拿著書給他各種科普,中英文大亂燉,難不倒他。
但是,他為什麼要被她試探?
白越走得急,一個人奔來的,這裡話都說了一會兒了,那頭容延才姍姍來遲。
“怎麼了?”容延問。
白越聳聳肩,挨到哥哥身邊,嫌棄地道:“我也不懂啊,大姐好像是自己口語沒學好,讓我教她。”
容婧:……
“大哥,客人想了解一下咱們前院的園林,借小弟翻譯一下可以吧?”
容延哦了一聲,問:“誰的客人?”
“我的。”容婧答。
“你的客人你不招待,這麼多年口語白學的?”容延道。
白越哈哈一笑,容婧卻沒有放棄,反而笑了起來。白越越是推脫,她越是高興。
“肯定沒有小弟好嘛,這麼多年生活在M國,和客人交流起來更方便一些,小弟你總不會在M國一直說的中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