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容景中憤怒駁斥。
容奶奶冷笑,看著容景中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你當年比現在更荒唐!容家這麼多孩子,你對哪個上過心?!你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父愛都給了容麟!彆的孩子還有什麼希望嗎?”
容景中怒紅了眼,聽完卻異常地冷靜,甚至笑了一下。
“什麼希望?繼承權的希望吧?你把範圍圈得那麼大,你上心的無非也就是容紳,你那個時候就在為容紳排除異己了?!你掌控了容紳,容紳繼承了容氏,你就有話語權了是嗎?你在報複我,我現在才明白。”
容奶奶聽了也紅了眼睛,冷哼,容景中也冷哼。
白越聽得莫名其妙,心驚膽戰,怎麼就上升到對容景中的恨了?扭頭看看容延,容延也微微搖頭表示不解,摟著他沒說話。
“我報複你什麼?!你是我兒子!”
“父親掌控容氏的時候,不許你進容氏,你沒有得到容氏的話語權。我繼承容氏的時候,聽了父親的話,依然沒有讓你進容氏,你恨我,所以你想培養下一個繼承人,一個你能掌控得了的繼承人。”
聽到這裡,容揚弱弱地舉手,插話道:“很久以前的容氏差點被容家女主人全都掏給娘家,所以後來才默認不讓女主人插手公司的事吧?這不是針對你啊奶奶。”
“這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了!糊弄誰呢?!夏冉一來就進了公司,你爸天天說如何如何欣賞她!那個時候怎麼不想想容家這條不成文的規定?!”容奶奶又怒了,指著容景中怒斥。
“父親根本沒在乎過這條規定,不讓你進公司,是覺得你真的不適合。你隻是享受當家主母在公司的地位,而不是真的想為公司做點什麼。”
容景中說完,放空了幾秒,歎息道:“我明白了,因為小冉深得父親器重,所以你一直視她為眼中釘。小冉剛剛懷上容延的時候,你立馬不許她再上班,再後來那些荒唐事一出疊一出,也就再也沒了機會。”
容奶奶沒反駁,容景中說到這裡,看向她,問:“媽,我沒多少日子了,在我閉眼前,請你誠實地告訴我,把第一個私生子抱回容家,默許我出軌,再到後來一個個孩子抱回來,你是故意的,是嗎?”
容奶奶愣了半晌,冷笑一聲,“自己對感情不忠,不檢點,這麼多年過去了,倒是怨起我來了,你不覺得可笑?”
她沒否認,容景中閉了眼,無力再說什麼了。
白越在一旁聽著,也覺得很無力。容景中很荒唐,他是犯錯的人,但是容奶奶,是推波助瀾的推手,他們兩一個無意一個有心,聯手把一段好好的婚姻,一個好好的家,一步一步摧毀了。
容延聽了心裡火很旺,但是卻沒有像之前對吳秘書那樣,上去就是一腳發泄怒火。事實上就算沒有今天的事,容奶奶在他心裡從來也就是不無辜的。
默認容景中出軌,默認私生子的存在,她其實一直表現在臉上。今天不過是更加□□裸地剖開了,容延怒,但是沒力氣去動手了。
他隻恨自己那個時候太小,太弱小,沒有能力帶著母親離開容家。
夏凡坐在床邊,聽著聽著,麻木了。這就是他不願意回容家的原因,他不記得當年的事,隻是從哥哥嘴裡知道一二,他早明白這個家對他們很冷漠,不願意去觸及。現在聽了,他隻覺得心裡很冷,心疼母親,一點都不快樂。
莫乂雲心疼地牽起了夏凡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愛憎分明,此時此刻,恨透了容家的長輩,特彆是明知容麟在哪裡,卻不把他帶回來的容奶奶,恨死了!
病房裡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沉悶的安靜。
白越看出了夏凡的心冷,走過去把他牽了過來,把他的手放到了容延的手裡。
此時此刻他們兄弟兩才是真正的有一樣的感受,懂得彼此的感受,外人終究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的。
就像小時候,容麟把白越的手放到容延手裡,說:“我的哥哥可以和你分享哦。”
白越也把他的手放到容延手裡,小聲道:“我的男朋友,弟弟可以隨時來依靠。”
兄弟兩一聽,笑了。
夏凡眼眶有點熱,對白越笑了笑,又把哥哥的手還到了白越手裡,道:“我的哥哥,以後要靠越越愛護了。”
容延見他們把自己讓來讓去的,忽然覺得煩惱全散,輕鬆地笑了起來,伸手把他們兩的手牽在一起,然後把他們都摟進了懷裡,安撫地拍拍。
“我們是一家人,互相依靠,互相愛護。”
莫乂雲一看,默默蹭了過來,拎起容延的手,把自己也圈了進去,笑道:“我也是其中一員呐,小時候定了親的。”
三人聽了又笑,紛紛伸手把莫乂雲圈了進來。
病房裡這一角的氛圍似乎忽然好了起來,導致其他角落裡的人很羨慕。
容揚左右看看,也蹭了過去,強行把自己塞進這個圈,“加個我唄,上一輩的人真是荒唐!我們這輩一起好好過,互相監督不犯錯!”
白越無語地白他一眼,容揚毫不在意,趕緊招招手把容黛拉了過來,堅定地要擠在一起。
至於容紳和容婧,當然是誰都不會過來的,此時此刻顯得莫名得很另類。容奶奶看著這圈人,覺得很紮眼。
這時,容景中睜開了眼,淡淡地道:“想分家分吧,母親這麼處心積慮,跟容紳過日子去吧!我不能原諒。”
容麟明明可以被找到,卻這麼多年留在國外了無音訊,這個時候也能明白了。容奶奶完全知道容麟在哪裡,所以會方方麵麵阻礙容家找人的進度。
不管是容麟的事,還是妻子的事,容景中覺得自己罪無可赦,但是他同樣不能原諒容奶奶。
容奶奶終於如願以償分家了,但此時此刻,在這麼多醜陋真相麵前,容景中又怎麼會給她和容紳分多少家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