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安靜的窩在康熙的懷裡,她在想康熙多半又抽瘋了,算了,她都快習慣了,康熙每隔一段時間就抽一回瘋。
晚上睡著之後,康熙淩晨卻突然驚醒,伸手摸了摸旁邊,還在。又闔上眼,睡不著,轉過身去看了看一邊的於穗歲,可屋裡昏暗,這層層幔帳,康熙看不見人影。
伸出手又在於穗歲的臉上摩挲了一會,芳儀走了,如今這赫舍裡氏陪著他,他有時候常常會想起自己的狂妄,那是總是想著以後,可芳儀沒了以後。
康熙又閉上眼,這赫舍裡氏素來乖巧可憐,日後他還是多眷顧一些的好。
於是於穗歲醒來就又收到了康熙送來的一堆賞賜,吃的、穿的、戴的、玩的都有。
這康熙抽瘋後,人還怪好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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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流水,這樣不鹹不淡的到了康熙十六年。
八月廿二。
於穗歲受封成為僖嬪,從長春宮的後殿搬入主殿,住房麵積再次變大,這次內務府送來的東西較之前,那是更好了。
按照自己的喜好將長春宮的正殿裝飾一番,於穗歲就迎來了康熙。
“皇上萬福。”於穗歲略微欠身,她好奇康熙怎麼沒有去安嬪或者敬嬪那裡,那可是他現在得用的大臣家裡的女孩。
康熙伸手扶起於穗歲,“起,重九登高,你去收拾一下,朕帶你去爬山。”
近日政事煩憂,康熙也有些心力交瘁,索性找個日子放鬆一下。
“是。”於穗歲點頭,轉身進了寢室,換掉身上這一身不便行動的旗袍,想想之前叫繡房做的赬尾色的百迭裙, 上衣穿一件湘葉色的直領對襟短衫,外罩一件豆綠色蝶戀花緄邊的長褙子。
頭發也放下簡單的用玉簪盤成一個發髻固定在腦後,最後再用一個金嵌綠寶石的插梳加固。
不過一刻鐘於穗歲就收拾好了,跟著康熙去了京郊的皇莊爬山。
漫山遍野的紅,層林儘染,康熙拖著體力不支的於穗歲,氣喘籲籲的站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
爬山是個體力活,她這些年來長時間不運動,這身體素質是噌噌往下掉啊。
“歇夠了沒有?”康熙雙手抱胸,有些不耐,盯著蹲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於穗歲,她身體也太差了一些。
於穗歲擺擺手,有氣無力回道,“沒有。”連續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崎嶇山路,她現在就是條要累的死狗。
康熙移開視線,望向這秋日的山林,眉頭微微皺起,心裡歎了口氣,罷了,她是個女子。
“那再歇一會。”
“嗯。”
於穗歲心裡抱怨,怎麼就沒有想起帶個小板凳,實在不行帶個蒲團也行,瞅了眼麵前的石頭,於穗歲伸手去摸了下,手上沒有什麼東西,她直接就這樣坐下了。
還招呼康熙一起,“坐下再休息一會。”
顧問行他們跟著後麵疾行,手裡拎著食盒,見康熙坐下了,連忙上前來,將食盒裡的點心取出來,放在地上。
他額頭冒著汗珠,今個皇上心情不好,後邊的侍衛都隻能遠遠的跟著,皇上他拉著僖嬪噔噔的往前跑,他這把老骨頭都快跑散架了。
夕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後背都汗濕了,背著兩壺水,今個皇上身上氣勢太盛,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大。
中途休息過後,康熙帶著於穗歲繼續爬山,等到晚上回了長春宮,她那一雙腳上,七八個大水泡。
她這是什麼命!
吉量小心翼翼地給於穗歲把水泡挑破,再塗上藥膏,於穗歲已經是眼皮重若萬斤,撐著最後一條縫,爬上床倒頭就呼呼大睡。
又過了幾天,康熙翻了於穗歲的牌子,她時隔幾年又一次去了弘德殿。
坐在西次間裡,於穗歲無所事事,康熙在忙,她又不想看書,隻能趴在窗戶邊上看這外邊的庭院。
此刻的樹枝已經是光禿禿的了,一陣涼風吹過,於穗歲打了個寒顫。
“太子殿下,那裡不能進!”宮女的驚慌的聲音打破了這弘德殿的沉寂。
小太子胤礽,如今已經三歲多,他背著個小手,竄進了弘德殿,站在於穗歲的麵前,裝著大人模樣,仰著頭抬起下巴,奶聲奶氣問道,“你是赫舍裡氏?”
碧雲說宮裡的僖嬪是皇額娘的故人,他沒見過真的皇額娘,畫裡的也不真切,他今天聽小宮女說皇阿瑪翻了長春宮赫舍裡氏的牌子,他就打算過來看一看。
於穗歲本來按照規矩要給太子請安的,可見他那朝天的下巴,伸手戳了一下他那肉乎乎的臉蛋兒。
“我是赫舍裡氏,你是?”於穗歲假裝不認識他。
小太子正色,咳了一下,氣呼呼,“孤是太子,你怎麼能不認識孤!”
哼了兩聲,小太子就想起自己的事,他手腳並用,爬上羅漢榻的另一邊,問,“你見過我額娘沒有?她長什麼樣?”
於穗歲仔細觀察了一下小太子,他跟承祜阿哥有些像,不過他看起來更加的健康,不像承祜阿哥那般瘦弱,他眉目間跟皇後有幾分像似。
見於穗歲不說話,小太子伸手去抓她,焦急道,“孤的額娘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