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走來的男人個子很高,得有185以上,身材頎長挺拔,他身著一身舊軍衣,袖子半挽,露出胳膊上線條流暢的肌肉。
薑萌這會還有心思想:這人倒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瘦,肌肉挺漂亮,應該屬於穿衣有瘦脫衣有肉的範疇。
男人靠近,在距離他們十來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語氣溫和有禮:“在下君堯,兩位可需要幫助?”
君堯不曾微笑,但那股濃鬱的如沐春風之感,和恰到好處的分寸感使得姐弟倆減少些許對他的排斥。
“謝謝。”
薑萌頷首道謝,眼眸深處的警惕並沒有消退,她右手不著痕跡握上刀柄,慢慢往外拔出。
唯有刀,才能帶給她安全感!
薑致七嘴八舌和君堯拉著家常套話:“哥,你也是薑家村人,那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君堯感受到了姐弟二人對他的防範,他體貼地沒有點破,反而順從薑致的意思,溫聲細語閒聊著。
“我是隔壁山頭駐紮軍隊中的一名軍人,今天正好休息,沒事在山裡亂晃,聽到這裡有打鬥的動靜,就順便過來看看。”
“原來是解放軍叔叔……啊不,哥哥啊,我和姐姐就是薑家村人,謝謝你不辭辛苦來這一趟,我們就是嚇著了,再坐一會就沒事了。”
弟弟話裡話外透著趕人的意思,姐姐那對靈動的眸子裡更是赤裸裸寫著“你快走”。
君堯輕笑,這回卻沒順他們的意,好似睜眼瞎般自說自話:“這山裡猛獸挺多的,你們再坐下去,等血腥味飄散會很危險。”
薑致當然也很擔心,他扶起姐姐,低聲詢問:“姐,你行不行?”
行是不行了,她脫力身體軟成一攤泥,現在想站起來都難,於是揪上弟弟的衣擺輕輕扯了扯。
默契讓薑致秒懂,他咬牙蹲下身想背起姐姐,先下山,至於獵物,晚點再來取,隨緣吧!
君堯此時又發話了:“若是你們放心,我倒是可以幫忙。”
聽見這話,薑致這下是徹底不舍得放棄到嘴邊的肉。
他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獵物,再看看她姐,衣服和臉上也有血,但比起獵物來還是要乾淨許多。
突然腦子一抽,他說道:“那就麻煩君大哥背我姐姐下山吧,我來拿獵物。”
薑萌的思想多受末世影響,並不具備現階段的封建傳統,背一下而已,誰背都行,她無所謂。
君堯呼吸一窒,這姐弟倆好生奇怪,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薑家村打交道,要知道他們營有位排長就因為下水救人被纏上,說他壞了女方名節,非得要求人娶走,可那位排長在老家早就訂過婚有未婚妻,哪裡肯乾,他倆是青梅竹馬,就等著年後回去結婚,雙方扯皮,最後鬨的旅長都給驚動了。
“君大哥?”
麵對兩雙澄澈眼神,帶著微微不解,君堯從思緒中抽離,他抵唇輕咳,踏步靠近。
薑萌這才看清他的臉,劍眉星目,五官算不得精致,但合起來卻能組成一張極為周正的臉。
和煦的氣質讓他看上去格外溫文爾雅,倒是不像軍人,反倒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謙謙君子。
薑萌甚至有種錯覺,這人不該身著一身軍裝,合該頭戴玉冠,穿一襲儒袍,手握書卷,憑桌研讀,手邊還應有一盞清茶茶香嫋嫋。
君堯蹲在薑萌身前,雙手朝後支應著,語氣柔和:“來!”
“嗯。”
薑萌在弟弟的幫助下,順利趴上背,兩條胳膊搭肩,無力垂落胸前,而那把帶血的柴刀就這麼大咧咧落入君堯眼中。
他嘴角小弧度抽抽,心中疑惑更甚,普通人哪來這麼大的警惕性,就跟頭孤狼似的。
懷市為山區,地形複雜,雖然在國家版圖上並不起眼,但這座小小的城市政治意義非凡。
首先,懷市有一機場在抗戰期間是大型軍用機場,八年抗戰,小日子投降時,便是在這機場所在地洽談、簽約,並且做最後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