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佳怡一句南京大學順利讓林意安激動起來,他往前跨了兩步靠近,高大的身軀極具有壓迫感。
“你認識錢歲安?!”
話音才落,林意安似是明白過來,喃喃低語:“是了,你倆都姓錢,應該識得才是。”
麵對布滿渴望的黑眸,錢佳怡惡意一笑:“我當然認識錢歲安,她是我的四姐!”
林意安心情激蕩到眼圈泛紅,他低下頭顱,雙臂撐住車廂,將錢佳怡困在方寸之間。
“錢同誌,歲安現在……”
他有太多問題想要問,想問她為何不告而彆,想問問她,可是自己哪裡做錯了?也想問問,她究竟將他們的感情當成什麼?
可是話滾到嘴邊,在舌尖上打了幾個來回,終究隻問出一句關懷:“她現在可好?”
錢佳怡麵上浮現嘲諷,一字一句卻如利箭淩遲著林意安的心臟:“好!她當然好!兒女雙全!夫妻和睦!全家和樂!”
林意安身體一軟,險些沒站穩腳,頹然地轉身倚靠住車廂,喉管裡好似喘不上來氣,他抬手解掉頂端的襯衣扣子,大口大口呼吸著。
錢佳怡追求不成,這會兒見他這麼難受,心裡升騰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腦子被快感所左右,理智失了大半,不管不顧下,她說的更加尖酸,怎麼紮心怎麼來。
“錢歲安從來沒有和家裡提過,她還有一個男朋友之事。”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是因為她那堆未丟儘的垃圾裡有一張乾枯的梧桐葉書簽。”
書簽的內容,林意安幾乎倒背如流,那是一幅兩人的抽象畫,為情誼最濃時所作。
歲安畫他,他畫歲安。
最後,歲安仍嫌不夠,又添上一句情詩傾吐心意。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錢佳怡咬著聲字字吐出,似是在啃咬林意安的心臟。
“當我問她時,她卻說不重要,然後含笑嫁給父母為她擇的所謂良婿。”
“她為什麼要如此待我?”
林意安輕聲呢喃,好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對方,卻不想錢佳怡聽見了,還回給他一個答案。
“因為錢歲安沒有衝破父母這張網的勇氣,以及她對你的愛不夠承受她去打破現有的美好生活。”
錢佳怡說的惡毒又現實。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你的家庭背景,在校期間也穿著比較儉樸,兩人相處更是有情飲水飽?!”
她每說一條,林意安的臉就白上一分,聽到最後,竟是煞白如紙,完全失了血色。
“難道這段感情,到頭來唯有我一人真心相付?”
“真心啊,多稀罕呀!”
錢佳怡盼望一輩子的東西,卻有人得到後可以輕而易舉拋棄。
若是有人愛她,她便是捅破天也要去爭取,去拚儘全力。
可惜啊,世上無人愛她錢佳怡!
又被堵死一條路。
錢佳怡煩躁往回走,她得回位置上坐著,好好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
綠皮火車最大的特點是空間夠寬敞,缺點就是慢,但你倘若不趕時間,小窗戶一開,吹著徐徐微風欣賞沿路風景,也是一件無比愜意之事。
薑萌抬臂搭上窗沿往外觀看倒退的風土人情,心裡那點被鄭龍平挑起的不可言說漸漸消散在秀麗河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