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清脆的開口:“哥哥,你頭上頂了一個會說話的王八耶~”
望著那獨一無二的浮光劍。
以及男孩那張過分清秀,過分熟悉的臉。
王八都沉默了。
似乎是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林涯試探性的再往外麵挪一丟丟。
小孩子嗎,對這個世界都是充滿好奇的,小時候的林涯也一樣。
他甚至比現在有勇氣,仰著小臉,一臉單純的問:“王八會在你頭上拉屎嗎?”
黎漾:“???”
樓棄:“……”
一人一龜同時陷進石化的狀態。
黎漾率先揉了揉臉,從樓棄的頭頂慢悠悠爬下來,路過手臂,再路過他的大長腿,爬到地下之後。
她開始朝著林涯呲牙咧嘴:“你才隨地大小便呢。”
樓棄:“???”這個重要嗎?
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王八會說話,還會罵人。
而且不會隨地大小便耶。
小林涯下意識眼眸亮亮,主動從縫縫裡麵鑽出來,蹲在她麵前。
他眨眨眼:“你好像很可愛鴨~”
黎漾放在嘴邊上的臟話硬是沒有說出來。
樓棄開口:“你……”
望著和他尿床時差不多大小的林涯,樓棄剛剛開口,與他明亮的眼眸互視,下意識放輕聲音:“你不認識我們了?”
他仔仔細細盯著他們,認真搖頭。
又懊惱的捶捶腦袋,委屈又難過:“我不記得。”
幻境中的林涯,大概也就四五歲大小。
在魔方裡麵,魔書雪沉默良久,竟然有些心軟了:“暗黑魔淵給人呈現的心魔,往往是從那個人不願提及不願想起的過去,他的過去竟然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這孩子好可憐啊。”
同樣作為母親,魔書雪由心感覺到一絲難過。
樓棄眸色恍惚,再次問道:“你父母呢?”
林涯還是搖頭:“不記得了。”
白玉:“我想起來了,林涯曾經說過,他不記得他來禦風宗之前的事情。”
所以,來禦風宗之前,林涯在這種地方嗎?
一個小孩子,獨自躲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嗎?
白玉聲音也變小了,自言自語:“以後要對他好點了,不再隨便綁他了。”
小林涯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黎漾,又怕被王八咬,樣子慫的可愛。
他碰到黎漾的小腦袋瓜,暖呼呼的。
林涯抬頭,仰起小臉的樣子格外的乖,和如今懶散的熊孩子感覺完全判若兩人。
他問:“我應該認得你們嗎?”
樓棄還沒有說話。
黎漾就已經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你怎麼能忘記呢~”
小王八指了指樓棄:“他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啊。”
樓棄:“???”
氣氛一瞬間安靜下來。
樓棄僵硬的低下頭去,與林涯乾淨的視線再次撞上。
他莫名心虛的抬頭。
林涯卻是恍然大悟一般:“原來你就是我爹鴨。”
樓棄:“……”
他相信了,甚至友好的自我介紹一下:“爹爹好,我叫林涯。”
樓棄:“……我叫樓棄。”
小男孩下意識睜大眼睛,歪了歪頭:“爹,你怎麼不跟我姓啊?”
樓棄再次沉默了。
他實在是覺得林涯太過好騙,感覺任何人陌生人過來,都可以當他爹。
能當他爹的人太多了,樓棄一時半會不願意,薅住胡言亂語的小王八,貼了一道禁言符在她腦門上。
樓棄道:“我不是你爹,她瞎說的,彆在意,她腦子有病。”
小王八仍在手心裡張牙舞爪。
第一次看見這麼可愛的林涯,她很是想展現自己熊孩子的一麵,勵誌要把小小林涯提前培養成她的熊孩子小弟。
然而,樓棄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壓在她身上。
她瞬間感覺到來自大師兄的那種久違的血脈壓製,立刻做了一個乖王八,主動抬爪捂住腦袋上的禁言符,不說話了。
樓棄麵對林涯,半蹲下來,與他視線齊平。
小男孩本是亮晶晶的雙眼,忽然黯淡下來。
他沮喪的低下腦袋。
又下意識的有了些小動作,撓頭,腳蹭地麵,心情完全顯示在臉上。
不同於長大後的林涯,對萬物都是淡定的不像話。
兒時的林涯好像很愛哭,很容易沮喪。
他不開心的哼哼,小聲:“原來是假的鴨,我還以為……”
林涯的聲音有些要哭的意思:“我還以為我有爹爹了呢。”
樓棄動作僵硬住,心裡忽然就軟了。
他問:“你一直一個人嗎?”
林涯弱弱的點頭:“對鴨。”
其實不是不記得,他打有記憶以來,就是一個人的,在彷徨的四處遊蕩。
又偏偏,林涯有一個獨特的能力,去哪都能迷路,去哪都能進秘境。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闖進這裡來。
林涯歎氣:“真希望我的父母能找到我,他們走丟很久了。”
樓棄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走丟了?
但這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想安慰林涯。
找不到父母的感受,他其實也懂。
他也曾經茫然過,恐慌過,因此而誕生的心魔,成為他至今都沒有辦法正麵的噩夢。
樓棄猶豫良久。
終於抬手按住小林涯的腦袋,觸碰到柔軟的發,他有些不自然的蹭了蹭。
“如果你不介意,便跟我走吧,我照顧你?”
林涯再次抬起腦袋,眼眸又一次出現亮度:“真的?”
小孩子好像有自己的世界一般,他們的腦回路很不同。
林涯短暫興奮之後,又皺起小眉頭:“可是,你又不是我爹。”
還是黎漾此時被忽視,主動撕了禁言符,麵對林涯格外大氣。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可以認他做義父。”
“再不行,他可以直接做你爹,他可以跟你姓啊?”
樓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