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被俘後,眾人在北戎的境遇,也有人試圖打聽過,可惜永王不大愛說,誰問就罵誰。
他現在是徹底放開了,也不知是不是還記著之前那場慘烈,顯得格外暴躁。
除了他們外,蜀王外家的劉家也來了。
與永王的情況差不多,劉中書那個劉家是所剩無幾,倒是其真正的外家本是旁枝,因此逃過了一劫。
不過蜀王這個外家倒是低調,本身也不是惹是生非之人,家中有個男丁通過了招賢納才考,也算支撐起了門楣,日子過得不差。
武鄉侯也來了,他來是想問問女兒和外孫女境況。
隻可惜永王暴躁,他也沒問出口,大概也是心中明白,遂也沒多問,給太子等人上了一炷香,就離開了。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多月過去。
這三個月裡發生了很多事,其實主要集中在大散關一帶和襄城。大散關那北戎數次進攻,在軍民一體的嚴防死守下,再加上大散關易守難攻,儘皆敗退。
新朝廷這邊雖有死傷,但北戎那邊在木石終於研製出來的飛天威武大炮下,死傷遠比新朝廷這邊慘重。
幾次過後,實在把北戎打寒了打怕了,一改之前囂張的氣焰,並偃旗息鼓,暫無再次進攻之態。而裹城這,以謝成宜為首的官員,在經過‘三勸進′後,元貞終於答允登基一事。
倒並非元貞還要作一番虛偽之態,表現一下自己並不想當這個女帝,她一直的說法是待大散關戰事罷後,再提此事。
可謝成宜等人實在怕拖延生變,也不管元貞什麼態度,反正他們都把態度做足了,於是便演了一場‘三勸進′,也算隨了自古以來的慣例。
事情定下之後,除了商定登基之日,便是昭告天下。
對此,新朝廷屬下各地百姓官員,早已習慣了上麵管事的蕭相是個女子,沒聽說嗎?蕭相又辟了一科招賢納才考,乃女官考。
女人都能當官了,當皇帝又有什麼好稀奇的?人家還是正兒八經先皇傳位,先皇都不在意以後江山到底姓蕭,還是姓楊,他們當平頭百姓的在意什麼。
除此之外,還有皇城的選定,以及皇宮的建設。對此,元貞是一律暫時省略,皇城她定的就是新城。
至於皇宮,她覺得現如今的鎮北王府就不錯,但按照規製,實在不夠規格。且自己人也就罷,皇宮到底是一國之象征,皇權之象征,以後可能還會有番邦前來朝賀,實在不宜如此簡陋,以免惹人笑話。
既如此,那就修吧。
但元貞的說法是慢慢來不急,如今失去的領土還沒拿回來,北伐還未成功,又談何番邦來朝?
不過她這說法最終還是遭遇打臉了,實在是後續為了充盈國庫,再加上有些礦產所在之地都被北戎占了去,為此他們不得不往外發展往海上發展。
因此,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下,本就發達的海上貿易,更是瘋狂發展起來。除了帶回大量財富以外,還收攏了幾個小國當藩屬地。
當然這是後話。
晨光熹微,天方破曉。
今天就是登基大典的日子,因此半夜時鎮北王府眾人就起了。
按規矩齋戒了三日的元貞,終於踏出了齋所,被綰鳶虞夫人一眾人扶去梳妝穿冕服。
按古製,冕服當有十二章紋,冠有十二旒,總之就是極為繁瑣。
為了趕製出這套登基要穿的袞冕,下麵人整整趕了三個月,前幾日才匆匆趕製而成。
元貞宛如一尊磨喝樂娃娃,被人翻來覆去打扮著。
趁著空隙,她問道:“鎮北王不是說會趕在之前回嗎?還沒回?”
綰鳶搖了搖頭道:“說是這麼說,但還未有消息傳來。”
這登基本該是在皇宮大殿之中,隻可惜新朝廷這裡什麼都沒有,現在建也來不及,關鍵元貞也不讓,推說正是大戰之際,太過勞民傷財。
不得已,他們退而求其次修了一座祭壇。
這祭壇乃祭天之用,祭天乃朝之大事,這也總不會拒了吧?元貞一看就知是謝成宜的手筆,倒也沒說什麼,建就建吧。
所以這次的登基大典,就在位於新城正中的祭壇進行。
…
正是旭日東升。
禮官站於祭壇之上,祭鼎之側。
元貞立於下方一點的位置,百官則立於下方的台基和台階之上,按照官位依次順延到下方廣場上。
“吉時已經到了。”劉儉悄悄對望著遠處的元貞道。元貞轉過頭。
看樣子楊變是趕不上吉時了,也不知他為何在路上拖延了。
禮官雙手捧起詔書,開始宣讀。
所有人都擺出半躬身的姿勢,靜心聆聽。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之聲。
元貞轉頭看去,就見到旭日之下,有一人正馳騁而來。耀目的金甲,翻飛的紅披風,映著天上的旭日,宛如天神降臨一般。
“還行沒來遲!”
楊變下了馬來,幾個大步就邁上了祭壇。
都知曉陛下一直在等鎮北王,倒也沒人出來挑什麼規製不符儀禮不端的刺。”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趕不上。”
“路上有座橋塌了,不得已繞了些路,幸虧趕上了。”禮官在上麵咳了一聲,楊變當即打住話聲。
宣讀繼續。
詔書的大致內容就是祭告上天,又昭告天下新皇登基之事,以及改元如何,如何大赦天下之類。宣讀完,是受璽。
這玉璽正是昊國的傳國玉璽,當初被劉儉帶出了宮,其實宣仁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隻是這玉璽給誰,他沒說,劉儉也不敢隨意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