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小子肯定是居心不良,故意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在市隊教練麵前滑完自由舞!
周延沉下臉說:“她怎麼樣都輪不到你管。她自己都說了噴了藥就行了,你多管什麼閒事?起開!”
江銳沒動。
他隻當周延是在放屁。
唐黎的傷勢如何他沒有什麼把握,或許的確沒有嚴重到必須去醫院,可他也知道唐黎這人從小一貫嘴硬逞強,小時候練跳躍摔傷了也咬牙繼續練,非得等到傷得爬不起來了才鬆口承認。
他偏頭看著唐黎的臉色,明明已經下了冰,披上了保暖的薄外套,她額間還是冒出了一層薄汗,臉色很蒼白,抿著唇,明顯正忍著疼。
江銳再忍不了了。
他乾脆直接伸手一手環過她的後背,另一手托住她的大腿,將她整個人直接打橫抱起來。
他穩穩地抱著她站直了,冷冷看著麵前擋著過道的周延,回敬了一句:“你起開。”
他1米85的個子,站在1米77的周延麵前,就算周延此時還穿著冰鞋,兩人實際高度差不多,可寬肩高挑的江銳依然顯得壓迫感十足。
周延下意識退了半步,江銳趁機用手臂撞開他,強勢地抱著唐黎從他身邊擠了過去。
從頭到尾來不及發表意見就被整個人挾持帶走的唐黎:“……”
等江銳抱著她走出老遠,快走到大門口了,她才回過神來,瞪著他咋舌道:“江小銳,你屬土匪的吧?”
走不走難道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他倒好,直接替她做了決定,順帶也把周延得罪狠了。
不過她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膝蓋是真的有點疼,如果真讓她熬著繼續滑自由舞,她隻怕自己撐不下來,萬一出了更大的差錯,隻怕周延到時更得抽瘋。他這麼強行把她帶走,周家和唐奕峰追究起來,大不了她就把鍋都扣江銳頭上去。反正這小子凶得很,敢找他的麻煩,就得做好被他反揍一頓的心理準備。
這麼一想,她又忍不住暗暗感激他。
……
江銳直接帶她去了附近的大醫院。
排隊、掛號、拍片、看診,一套手續下來,都是他在跑前跑後。唐黎安心坐著,等著醫生給出診斷和治療方案。
上了年紀的骨科老專家看完核磁共振的報告,確定了傷勢:“側副韌帶和半月板的十字韌帶,二級拉傷。”
唐黎聽得呆了下。
“這麼嚴重?可我當時根本沒摔著啊。”
老專家看了她一眼,看著她披在身上的花滑俱樂部隊服和脫在一邊的冰鞋,心知她大概是個運動員,於是解釋道:“半月板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的,你在滑冰的時候某個動作膝蓋發力,如果這個時候膝蓋正處於一個不正常的姿勢,半月板被不正常地卡在上下兩塊膝蓋軟骨之間,就容易損傷半月板。又或者運動時膝關節急轉急停、扭轉變向、突然發力,也會損傷到半月板。”
老專家連她怎麼受的傷都一說一個準,唐黎這才信了。
老專家語重心長地道:“還有,除了今天受的傷,你的膝蓋還積累了不少舊傷。對花滑運動員來說,腿上傷勢可大可小,萬一處理不及時,積年累月可不得了,今後絕對不能諱疾忌醫,受傷了一定要及時來醫院檢查,否則運動壽命長不了。”
唐黎被醫生說得低下頭,有些慚愧。
她還一直覺得自己將自己保護得挺好,這些年都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卻不知道有些暗傷卻在她不知不覺間就累積了下來。就跟定時炸|彈似的,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問題。
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江銳忽然安撫般的摸了摸她腦袋,問醫生道:“那她這個情況,什麼治療方案比較好?”
老專家看他一眼,有問必答:“她這個情況麼,最好還是保守治療。無外乎就是16字訣:‘減少負重,減輕體重,增加股四頭肌肌力’。”
老專家看看她,又對著江銳仔細叮囑:“後兩項就算了,主要還是要注意減少負重:上下樓梯、蹲起、搬重物、爬山、走遠路,這些都要避免。最近兩個月高強度的體育運動就不要碰了,有條件的話儘量臥床休息一到兩周。”
江銳認真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然後熟練地在她麵前蹲下,將她背起來。
老專家看著兩個小年輕,和藹地笑笑。心說男孩子還挺細心挺會照顧人,於是順嘴接了一句:“沒事,好好照顧你女朋友。”
江銳矜持地笑了一下,也不解釋,心想著這老頭還挺有眼光。誤會就誤會吧,誤會了最好。
結果就聽見背上那個貨脆生生地對著老醫生認真解釋說:“不是啦,他是我弟弟。”
江銳:“……”
老醫生微訝:“是嗎?你們倆看著不太像啊。”
唐黎一板一眼點頭:“嗯,跟親弟弟差不多,比親弟弟還親的那種!”
江銳:“…………”
江銳臉一黑,一言不發背著人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