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搭檔。
自從搬到江家, 唐黎的日子就過得很舒心。
往日裡在唐家,每天早飯晚飯這種經常不得不跟唐奕峰碰麵的時候,唐黎總是提心吊膽,很煩他總提及周延和周家。
唐奕峰這人一向擅於鑽營巴結, 自己奉承著周家那邊, 女兒這邊也不忘記落下, 幾乎時刻盯著。
而唐黎這幾天住在江家, 唐奕峰找不著她,也不敢將事情鬨大, 於是這些天根本沒人來惹她心煩。
另一方麵,江家三口對她都特彆好。令她總是有點恍惚,總覺得自己還是當年住在江家那時候, 什麼都沒變。
現如今的江家,每天早上一家四口一起有說有笑吃過早飯,江易行去公司,謝如葦忙自己的事,江銳就拉著唐黎去ACE。午飯各自解決,晚飯大多還是一起吃的。
唐黎的傷勢養了一段時間,說不上痊愈, 但後來又去看了次老專家,說是可以稍微恢複一點運動量。隻不過高強度的動作還是能不碰就彆碰了,免得傷沒好利索, 又二次受傷, 加重了傷勢。
不過, 既然解了禁,唐黎還是想好好上冰滑一滑的。
這些日子她隻能在旁邊看著江銳在冰上練習,她嘴上沒說, 心裡早就癢癢的了。
說來好笑,從前在華星的時候,她幾乎沒有過這樣迫不及待的心情,那時候總覺得上冰都沒什麼意思了,也就是陪周延對付一下。可今天坐在江銳副駕去ACE的一路上,她不止一次暗暗摸上了放在膝蓋上的冰鞋包。
還是想念的。
她今年還不到二十歲,可花滑已經占去了她生命裡三分之二的歲月。
有些東西,即便她不刻意去想,也知道早已經深入骨髓了。
……
今天是ACE冰演當天,上午ACE所有要上場的選手們都來了。
上午在ACE練習,下午就得去正式演出的場館進行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彩排了。
因此當唐黎坐在場邊有條不紊地穿冰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有人便湊了過來打招呼。
方信維從冰麵上滑過來,趴在圍欄上問:“唐黎姐姐終於準備露一手啦?”
唐黎大大方方笑:“什麼呀?我隻是有點饞了,天天看你們滑,今天也想自己試試。”
另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單滑到她身邊,忽然問:“唐黎姐姐準備什麼時候複出呀?我聽說好多人都等著想給姐姐當男伴呢!”
這話讓唐黎怔了怔。
老實說,她真的沒有半點兒複出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心裡放不下花滑,但也完全沒有找其他人搭檔的想法。
一點兒都沒有。
她已經打定主意退役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在其他人看來,根本不是什麼至於要退役的大事。
花滑搭檔之間拆對、重組,其實也是不是沒有,有的像是市隊那個程溪,自己的男伴年紀大了體能跟不上,就隻能退役了。而程溪正當年,就這麼跟著退役當然太可惜了。也有的則因為搭檔的過程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雙方自願分開、換人,都挺常見的。
但唐黎跟周延拆對這事,他們ACE上下都覺得周延不地道,唐黎又不是退役了,平時跟周延配合上也沒什麼錯,卻因為一點小傷就被換掉。
所以之前事情剛鬨大那會兒,還有人特意跑來安慰唐黎,一邊罵周延不是東西,一邊勸唐黎天涯何處無芳草。
然後,他們便也暗暗存了心思,想幫唐黎再物色一個更好的男伴,最好能氣死周延。
這些天來唐黎與江銳形影不離,他們倒也沒機會提,如今這個話題剛提起來,就有不少人想自告奮勇,說:“餘平和李天爍早就說了,姐姐要是想找男伴,他們第一個報名!”
唐黎對這兩個人稍微有點印象,比她大個一兩歲,原本都是練男單的,但跳躍周數一直卡在三周跳,四周跳拿不太出手。
像是這樣的選手,在男單項目上沒有多少前途,如果在舞蹈和滑行步法方麵有天賦的話,轉去冰舞也不是不可能。
花滑這個項目一向是陰盛陽衰,雙人和冰舞項目更是,一旦有男選手願意轉項,都非常搶手。相反,女選手太多,想要找個合心意的男伴就沒那麼容易了。
“還有我還有我!”方信維趕緊舉手,“姐姐要不選我吧!要是能跟姐姐搭檔,我也願意轉冰舞!”
唐黎被他逗笑了。
陰盛陽衰的情況在她身上倒像是反過來了。
還沒來得及婉拒,就被身旁低頭換鞋地江銳抬頭懟回去:“你什麼你?輪得到你個豆芽菜麼?滾蛋!”
方信維被他懟得一縮脖子,嘟囔道:“一大早的這麼大火氣乾什麼?有本事你也排隊去!”
說者無心,倒是聽者有意。
江銳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唐黎,咕噥道:“排隊就排隊!我還就不信了,我還能比你們這些歪瓜裂棗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