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麵色乍青乍白。他翻身下馬,幾個箭步追趕過去。但見小巷之中一片空寂。哪兒還有龍輕雲半點蹤跡?
地上斷了半截的竹竿上,鮮血滴滴而落。他怒起一腳,將竹竿踹得老遠!
身後馬蹄之聲隆隆而至,鳳十的馬轉瞬即至。他見他們都已立於馬前,這便一拉馬韁,翻身而下。可眼睛卻隱著脈脈笑意。
“人呢?怎麼讓她給跑了?這麼多皇子追她一個,還給她全身而退,這話傳了出去卻不怎麼好聽。”鳳十掩唇輕笑。
鳳七被魚青鸞當眾打翻落馬,又被他奪了坐騎。心頭本就惱怒,聽鳳十這麼一說,眸中陰兀頓生。
鳳十見一向清冷無緒的鳳七這般惱怒,不由的多瞧了他兩眼。
他走前幾步,肯定道,“七哥,你在生氣!”
鳳八聞言,也瞧了他一眼,道,“七哥從來謙讓有禮,絕不會……”他的話,消失在鳳七已然暴怒的眸光裡。
他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鳳九微微眯著如絲魅眸,嘴角隱了抹似笑非笑。他疏遠而孤寂,迫人而危險。許久,他漠聲反問了句,“七哥也會生氣?”
鳳無邪袖下的雙掌收攏成拳。血管脈脈而動。他咬牙怒喝,“傳令禁軍,封鎖帝都,給本王挨家挨戶的搜查此人!”
“嚴格管製傷藥!但凡有人買藥,即刻報官。無論男女,一律抓回嚴審!”
鳳七性子溫淡如水,極少動緒。幼時皇帝還曾戲言,他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氣勢。乃帝王之材。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這股子氣勢,卻成了絕無帝王霸氣的謙謙君子。他少言少怒,少情少緒。就連當初太子搶了他心愛的女人,他也不過淡淡的一勾唇角。可如今眼前這清美若蓮的男人,卻被一個陌生男子惹得暴若火龍!
鳳十行至鳳九身邊,壓低音量在他耳畔輕道,“九哥,你若不把她逼來這小巷,再過一條街,太子便能將她引向禁軍雲集的玄武街。她隻消一進那兒,必然有去無回。九哥費這麼大的勁去助太子捉拿刺客,倒真教人刮目相看。”
鳳九隻漠然的掃了眼鳳十。嘴角一彎,“前麵是玄武街?本王十多年沒回帝都,自然不熟地形。若早知太子已有布署,鳳九絕不多此一舉。”他說罷,便牽了馬兒與他們一道離去。
鳳十沒套著他的話,心中鬱悶。遠遠便瞧見太子引了大批禁軍湧進小巷。這才不情願的住了嘴。與他們一道迎上前去。
魚青鸞那個悲摧。她若是現在這副樣子回了魚府,不死也得褪層皮。奔了一陣,跨下的馬兒不知為何竟突然抽風,載著她奔向鳳舞街。
“喂!你要把我帶去哪裡?”她氣若遊絲的道。
大雨驟起,水珠紛紛落地,彈起霧白水汽。魚青鸞一身水濕,人已半是暈迷。馬兒緩緩前行,朝著鳳舞街尾的七王府而去。
兩道黑影疾馳而至。他們互瞧一眼,其中一人輕聲道,“古淩,現在怎麼辦?”
“自然把他帶回九爺那兒!難道任七王的馬把她帶回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