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屍身雖都是一劍斃命,可是口眼不閉,死不瞑目。說到底,這些人也全是因著魚青青母女而死。她二人原就心中發悚,如今魚青鸞又把她們拉得近到甚至能聞到屍體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魚青青大驚之下,大叫出聲,“救命!爹!姐姐發癲了!爹!”此時她哪兒還顧得上溫柔的形象,雙手不斷的朝著魚青鸞亂揮亂舞。
二夫人見魚青青狼狽已極,趕緊也過來抓魚青鸞。魚青鸞嫌她礙事,將她一把前襟揪了,輕巧巧便把她扔進了屍堆之中!好死不死,竟還把個一向高貴無塵,嬌弱無比的二夫人推得摔跌在了屍體的懷中!
被她壓住的轎夫死狀驚恐,一雙手掌心朝天,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最後的最後,他卻仍然什麼都沒能抓住,便這麼去了。
二夫人這跌倒的姿勢甚妙,嫣紅小嘴非但正好印上了那人已然失溫的嘴唇,嘴裡竟還啃了些那人的鮮血。她驚了一跳,連滾帶爬的想要自他身上起來。可腳下踩到粘膩鮮血,猛然一滑,身子便再度跌落下去。
她這一跌,卻是將自個兒尚算堅實挺拔的胸前蜜桃,撞入那死人爪狀彎曲的手心中,那人將她的蜜桃抓在掌心,恰恰可以一手掌握。
二夫人嘴角帶血,被他這麼一抓,心裡又是吃驚,又是害怕。連番掙紮著想自死人身上爬起來。
三夫人離她最近,親眼見著她的蜜桃被死人一手抓著,剛剛笑了一聲,隨即掩口立於一旁。將臉彆將過去。
魚南風麵色鐵青,這便負手轉身。不再瞧她。
魚青鸞笑著指向地上的屍首,“瞧見了魚青青!這兒統共八十人,全是因你們母女而死!要說愧疚,也輪不著我娘!這些人,家裡全都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可就是因為你們!他們就不得不被人一劍殺死!”
魚青青被她揪著衣領,想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她哭道,“這些人又不是我殺的!你怪我有什麼用?”
七王聞言,眉毛隻輕輕一蹙。鳳眸微斂,若有所思的瞧著遍地的屍體。
魚青鸞輕笑出聲,“是你說他們是為了救你而死!現在你說不怪你?不怪你,難道怪他們自己嗎?”
魚青青似乎終於醒悟了,她趕緊順著魚青鸞的話道,“自然是怪他們自己!誰讓他們生來低賤!縱是他們萬條性命,也抵不過我一條!”
這話說得何其理直氣壯,何其擲地有聲。魚青鸞這回卻倒是笑了,她放開魚青青的衣領,轉而對著大夫人道,“娘,您聽到了?您身為魚家大夫人,生來就比二夫人高貴數倍。要她一個妾氏的孩子去死怎麼了?就是現在把她發賣給牙婆,也是因為您身份高貴。要怪,就怪他們命不好!”
此時二夫人已然自死人的魔爪之下逃脫。聽見魚青鸞竟在為大夫人翻案,心裡越發的氣惱。她一抹嘴角的鮮血,哀哀泣道,“是!咱們母女的命的確不好!可我們也是人哪!南哥,你說句話呀!你就真的不管咱們母女了麼?”
魚青青也道,“當年,大娘隻得一個女兒。見我娘親懷孕了,便使計教我娘親掉了胎!這不是命不好,而是有人不想咱們母女命好哪!”
大夫人聞言,嘴唇白得如同一張宣紙。
這事始終是娘親的一個心結。為了這件事,娘親已經失去太多。
魚青鸞挑了挑眉,對著八王道,“當年我娘害死二夫人的孩子,一直負疚不已。那件事之後,我娘給了二娘幾個店鋪,幾處莊子。還把府裡的事務全數交給了二娘打理。按理說這罪也贖得差不多了。可今兒個,她們卻又提起了這件事。”她說到這兒,頓了頓。
魚南風麵色微沉,他忽而出聲,打斷了魚青鸞的話,“這事早就已經過去,以後誰敢再提起半句,就給我去家廟裡頭跪個三天!”他的眸淩厲的掃向二夫人跟魚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