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魚青鸞立在一旁不出聲響。皇帝極力忍住不悅。道,“魚小姐,朕說你怎麼不願意果斷的嫁給七兒呢,原來你竟是還跟太子藕斷絲連!朕以為你跟二小姐是不同的,可原來,朕是瞧錯了你!”
魚青鸞被他一口一句藕斷絲連,一口一個瞧錯了你炸得毛了。她咬牙怒笑,道,“皇上,您憑什麼說我跟太子爺藕斷絲連了?又憑什麼說我跟魚青青一樣啊?”
皇帝狠狠將茶盞往桌上一砸,怒道,“那你告訴朕,你怎麼解釋太子會突然請旨賜婚?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對太子做過什麼?”
皇帝這口口聲聲,說的都是魚青鸞的不是。自個兒的兒子是個寶,彆人的女兒是棵草。錯的永遠都是彆人的孩子。
太子見皇帝怒了,這便趕緊上前兩步,急急求道,“父皇!這事不怪青鸞!這是兒子的錯!是兒子忘不了青鸞!是兒子覺著沒有青鸞不行!求父皇成全。”
鳳十見狀,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父皇,魚大小姐傲骨天成,兒子不信她會舍了這點骨氣去!”
太子眉毛一蹙,衝著鳳十冷聲責道,“小十與青鸞很熟麼?事實上,青鸞這段日子與本太子確實仍有來往。”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太子這話說出來,卻是有毀她清譽的意思了。女子清譽一毀,便不好再嫁他人了。
鳳七冷笑,“太子身邊這麼多紅顏知己,怎麼還有空來照拂青鸞?”
這話越說越多,說到最後,雙方竟是全在魚青鸞的清白上做文章了。
鳳八嘴角一彎,他忽而也跪倒在地,斂眉稟道,“真若是要說,那兒子也要請父皇賜婚。將大小姐許了給兒子。”
這話一說出來,卻是幾乎把鳳舞殿給炸開了!鳳九始終立在一旁,不言不語。仿佛這事與他無關。
程如玉透過鳳舞殿的大門,遠遠的瞧著鳳九。嘴角又是幾不可見的一揚。鳳九似乎覺出他的目光,這便抬眸與他對了一眼。然後還對他抱以一笑,這才匆匆將臉彆開。
“老八你跟著湊什麼熱鬨啊!總不成說,你也跟魚青鸞過從甚密罷!”皇帝怒喝。
鳳八低著頭稟道,“回父皇,魚小姐隻有一個,兒子又豈會與她過從甚密。可魚小姐卻是那種隻讓人瞧一眼,便能教人念念不忘的女子。所以,老八也想湊個熱鬨,與哥哥們爭上一爭。”
他說,湊個熱鬨。
這話說出來,便頗有搗蛋的意思了。
鳳十側過頭,正想問鳳八什麼時候瞧上魚青鸞了,哪料鳳八卻在此時又道,“不僅如此,老十也曾與鳳八說過,自打魚小姐救了他之後,他便對她念念不忘。有意思要娶她為妃呢。”
鳳十心裡那個冤枉,可他眼見著鳳八麵色淡淡,眼角卻警告的落在他的臉上。心知其中必有緣故。這便隻得順著他的話,對著皇帝一跪到底,道,“父皇!八哥這話是真的!”真是栽臟他的!
皇帝見地上跪落了四個兒子,都是為著求這個魚青鸞,一時之間頭痛欲裂。原本太子跟七王二人爭她,這事倒也還好解決。現在鳳八跟鳳十兩人一起這麼跪了,這事便成了一件鬨劇。他抬眸瞧向鳳九,道,“他們都跪了,老九,你跪不跪?”他瞧不見這魚青鸞杵在這兒麼?
鳳九眉眼淡淡,淺笑答道,“鳳九自知配不上小姐。”言下之意是,不是他不跪,而是怕跪了也求不著。
魚青鸞心頭一怒。他說他配不上她?那他昨兒晚上對她又親又摟的算是怎麼回事?
這話聽在鳳七耳裡,卻是異常的受用。之前對鳳九諸多猜疑,竟在此時冰釋。
“那你們還有誰要求的麼?一塊兒全去下麵跪著去。”皇帝對身後一眾皇子們問道。
眾皇子早便聽過這魚青鸞的蛇蠍之名,這會子又見太子等人要娶她。哪兒還敢與他們爭?遂便一個個的搖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皇帝心道,這若是事情調過來多好。
若魚青鸞是他的公主,那她可真算是為他掙足了麵子。可是偏生,這些個不爭氣的東西們才是他的孩子!
見他們全都跪著,皇帝淡淡的道,“你們有四人,魚家小姐也一共有好多個。不如,你們就合計著把魚南風的女兒分一分。各自領一個回去罷了。”
雅妃心中一怔,她嫁給皇帝多年,自然知道皇帝會這麼說,必然已是怒得極了。這皇帝若是怒了,那魚家小姐便危險了。
她嘴角一抿,這便淺淺而笑。道,“皇上說的哪裡話,皇子們又不是衝著其他魚小姐去的。再說了,太子爺這不是已經娶了一個魚家女回去了麼?”言下之意,就是要分人,太子也早領了一個回去了。失了資格了。
鳳七見魚青鸞隻淡淡立在一旁,絲毫不為所動。這便忽而站直身子,快步行至她的跟前。伸出一手將她的手握了,牽著她行至皇帝跟前。道,“父皇,七兒沒什麼求您的。七兒隻想要青鸞。”
魚青鸞那兒一雙眼睛還落在鳳九身上呢,這一失神之下,便被鳳七牽走了。
等回過神來時,就見著鳳九如同古井秋水的黑眸竟隻冰冷的盯著她與鳳七交握的手。似乎要將他二人的手洞穿。
程如玉蹙眉,眸光淡淡的落在鳳九的臉上。見他冰冷如常的麵上此時現了抹異常的忌妒。他心中又是一歎。
昨兒個沒能把這禍水給除了,今兒個果真便累得他們兄弟相爭了!
魚青鸞很想將手自他的手中抽落開來,可不知怎麼,她觸及鳳九的眼光,竟就鬼使神差的沒有抽,反而還反手將鳳七的手給握得緊了些。
這動作原是與鳳九賭氣來的。哪料此時瞧在皇帝眼裡,卻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淡淡道,“這麼說來,魚小姐是要跟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