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鳳德門
吃罷晚宴,眾人都各自留在席間,繼續聽戲。
因著魚青鸞的事,眾皇子麵色都皆是極為慘淡。太子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一雙眼睛便這麼狠狠的落在鳳八的身上。
鳳十則蹙著眉,舉杯對著天空遙祝唯一不嫌棄他的魚青鸞。可是星空重雲疊起,哪兒還有故人的影子?這麼一想,他便不由的傷心起來。
鳳八因著那夜錯認太子為鳳九,竟與太子打起來,沒能顧得上魚青鸞。如今她再度消失了去,他便一直自責不已。蕭一遠更是沒日沒夜滿世界的去找她。
更是有好多次,他都想直接找鳳九要人。可鳳九眉眼淡淡,跟個沒事人一般坐著喝酒。他波瀾不興,瞧不出端倪。弄得他們也不好與他作難。
今兒個,已經除夕夜了。
有些人,歡歌笑語。與家人團團圓圓的過年。可是她呢?她卻那麼孤孤單單的消失了去。
皇帝見眾皇子麵色皆是不豫,這便側過頭問皇後,“皇後,這些個孩子都怎麼了?怎麼這一個個的都沒精打采的?還是說這戲班子的戲唱得不好啊?不好,那就撤了去再換啊。”
班主遠遠的聽見皇帝這麼說,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急的對著皇帝又是磕頭,又是賠禮。“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班子裡的旦角兒昨兒個偶染風寒,嗓子眼兒裡長了瘡。唱不了了。現在這個花旦,隻是她的婢子。這會子上了台,唱得確實是差了點兒。可念在這丫頭是頭次登台,還請皇上饒了她去罷。”
皇帝一聽這旦角兒還是個新手,這會子這班主跪在這兒求著了,彆的那些個戲子們也全都嚇得麵無人色,哪料那旦角兒卻還唱得極是投入。這女子要麼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麼就是個膽兒極大的女子。生死在前,她居然還能麵不改色。這麼個妙人兒,卻倒真是有幾分意思。
“大膽!你們臨時替換旦角兒,怎麼也不提報上來?”程如玉一掠拂塵,揚聲一喝。
那班主一聽這換旦角兒還要提報上去,這便一邊磕著響頭一邊道,“皇上饒命,咱們不懂規矩,這事兒咱們真不是故意的!”
皇帝挑高眉毛,隻笑不語。一雙眼睛便這麼落在那旦角兒的臉上。
那旦角兒唱到興起處,正拿了個刀劍在戲台子上舞著。那架勢有模有樣,還倒真是有著三分作真了。
皇帝很少瞧見舞得這麼真的戲,竟忽而拍手叫好起來。
他一叫好,那班主身子不由的往後一靠,攤坐在地。心道這皇帝你要叫好,你也早點兒叫啊。還叫身邊的公公耍什麼威風?弄得好像真的要斬他們似的!
他喘了口氣,已是汗濕重衫。
皇帝叫完了好,這便又將眼光移向幾個兒子,他蹙眉問左側的雅妃娘娘,道,“雅兒,這七兒燒了王府,為何竟連這團圓飯也不來吃了?不就是個宅子麼?他若是心疼了去,那朕再賜他一座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