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事到臨頭了,她卻這般不可理喻?想到剛剛對他放的話,魚南風心中不由的一陣煩燥。
他沒想到他魚南風竟然這麼犯賤,特地過來與她示好,結果卻被她甩了一個冷臉子。
想到此,他又是重重一歎,這才走出了清心苑。
魚進早在清心苑門口候著,見著魚南風過來,這便趕緊過來緊隨在側。走了會子,魚南風淡淡的問魚進,“魚進,你可有相熟的金鋪?大夫人那兒怎麼也沒半件像樣的首飾?叫人打幾件送過去。”頓了頓,他又道,“彆送得太好,也彆說是我讓送的。就說是老夫人賞下的。”
魚進眉毛微蹙,這便淡淡的應了聲。這是魚相第二次為大夫人打造首飾。也是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這麼關心那安靜若素的大夫人。
魚進素來敬重大夫人的為人,如今見著魚相這般關心她,自然是打心眼兒裡替她高興。
二夫人即去,這大夫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大夫人反身靠著門板,麵色淒寒。總是如此!在他的心裡,她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她翻開枕頭,取出一個老舊的香囊。
這個香囊,由她親手所製。她知道他愛虞美人,可卻不愛那花兒的香氣。這便親手采了初開的荷花曬了,縫入了這個香囊。
荷香清雅不凡,恰能是解了那虞美人的香氣。她為著采那晨起的花兒,天未亮便起身。一腳深一腳淺淌過那冰涼的湖水,那湖甚淺,她一個沒站穩,還摔跌進湖裡,弄得一身是泥。可她依舊為著能采到晨開的早荷而欣喜不已。
可等她將香囊縫好了,打算送他時,卻見他的身上已然掛了彆人送的香囊。所以這香囊,她便就一直沒能送出手去。
大夫人伸出指尖,輕撫香囊上的花樣,嘴角露出薄薄的笑來。似乎從那時起,她對他便已經失望了。可是因著有了青鸞,她便一而再的對他忍讓。
如今,也因著青鸞,她卻是對魚南風再也忍不得了。一個連自個兒的女兒都懷疑的男人,她還怎麼對他有希望?心到冷時,心已死。
她將香囊放到唇邊輕嗅,不知過了多久,才將它放到桌案上。這便又再翻出一把塵封已久的瑤琴。
她坐到案前輕撫琴弦。指尖卻沒彈出一個音來。嫁與他後,有好一段時間,她都隻與瑤琴相伴。因為她的那個良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到了後來,她對他死心了,這便再也不彈這琴了。今兒個,她重拾瑤琴,便是要跟過去的自個兒告彆。她想要告訴他魚南風,那個對他唯命是從,事事以他為先的韓若雪,再也回不來了。
她已經被他魚南風一刀一刀的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