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低眼瞧時,但見那些個店鋪宅子,竟全是先前二夫人從她手裡騙去的那些!
大夫人麵色大驚,她瞠目結舌,疾聲道,“青鸞!這些!這些怎麼會在你這兒?”這些東西,她可是做夢都沒想過要拿回來哪!
魚青鸞淡淡笑說,“青鸞以什麼手段拿回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這些東西,可就握在了娘親的手裡,娘親仔細著些,再不能教歹人搶了去。”
大夫人差點兒就喜極而泣。“這些個東西,都是外婆年輕的時候掙下的。咱們家雖然在火鳳,可是你外婆卻是個鳳舞人。後來雖然嫁去了火鳳,可這些個莊子鋪子,卻一直甚是掙錢。後來為娘的要嫁到這鳳舞來,你舅舅便把這些做為嫁妝給了娘親。為了娘親把這些東西全給了你二娘,你舅舅沒少與娘親置氣。直說我是個敗家女。”
“還放話說,我一日不能將這些個房產田地要回去,他就一日不會管我的事兒。縱是我被人在這鳳舞欺負至死了,他也不會允許他的子女們過來送我一程。青鸞,這回好了!這回好了!”她說到這兒,便取了塊帕子出來抹淚。
魚青鸞得回這些時,並不知道這些個莊子對娘親而言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怪不得她從不提外家的事!怪不得上次為著青霄的事兒,她寫信回家求助,外家卻無一點兒消息。
原來竟還有著這麼一番緣故在!這陳水心,果然是該死了!
大夫人哭罷,這便又一遍一遍的瞧著這些個地契。這麼多年了,這些東西居然又回到了她的手裡。“現在娘親能回見你外婆了。現在可以了!”
魚青鸞見她又要哭,這便趕緊遞了帕子過來。“去見外婆是個喜事啊,娘親怎麼就哭了?”
大夫人忽而掩麵,她疾聲道,“可你外婆已經死去多年了!這些年,為娘因著敗光了她的家產,從來都不敢去見她!就連她死時,為娘也沒能見她最後一麵。我這個做女兒的,何其的不孝!”她說到這兒,又是一陣痛哭。
魚青鸞對那個未見麵的外婆自然是沒多少感情的。可她卻突然開始對那未見麵的舅舅生出些不豫之心來。他就是恨娘親,也不必用這種法子來對待她罷。
她眼角淡淡,心裡不住的冷笑。這貨讓她的娘親在外受苦這麼多年,不聞不問。還提什麼娘親敗家。他才是一個敗家的貨!
大夫人又哭了一陣,這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啞聲道,“青鸞,娘親已經想通了。這輩子娘親隻要守著你跟你弟弟,便也算是一生了。你爹,我是不指望了。隻有一件,娘親現在還沒法兒自求下堂!因為隻要娘親一日不下堂,你便還是魚家的嫡女。你的身份不變,你便能配得起九爺。”
魚青鸞笑道。“娘親說的哪裡話,我與九爺有什麼配不配得起的!現在是他鳳九哭著喊著要娶你女兒呐,娘親何苦妄自菲薄?”
這話才到這兒,她便覺著有道古怪的眼光朝著她刀樣斜來。魚青鸞心中一悚,轉而四顧,這才發現鳳九那貨竟不知何時已然靠站到了她的身後。
一身鳳紋紅衣無風自動,他的嘴角隱著一抹似笑非笑。如絲細眸此時正危險的眯著,似有若無的定在她的臉上。薄美的唇角微抿,他肅然的反問,“魚大小姐,請問你口中那個哭著喊著要娶你的人,本王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