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九兒便越發的摟得魚青鸞緊了些。“娘子娘子,好些日子沒見,為夫的好想你。”他的聲音軟甜嬌儂,帶了些淡淡的鼻音。
魚青鸞知道這事兒對他而言甚大。一個等待那麼久的人,居然對她魚青鸞動了念頭,九兒自然是沒法兒接受的。可不用這個法子,九兒怕是不願意見她的。
她心裡不由的發軟。轉過身子,她緊緊的將他擁在懷中。見他發絲有絲淩亂,她輕道,“九兒,我為你梳發罷。”
九兒淺笑甜道,“娘子是在嫌棄九兒的頭發淩亂了麼?”他小心的瞧著她。“我的頭發,自然沒有那人好看。”
魚青鸞很想翻白眼,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與那男人比美。這男人哪,果真是個教人心疼的。
她將九兒推到榻上斜躺著,然後拿著一把玉製梳子,專注的替他梳著。那一頭如歌青絲在她指尖流泄而下,在零碎的光線中,泛著迷離的光澤。
不知過了多久,魚青鸞才緩緩的,一字一字的道,“沒有。他的頭發,沒有你一半的美。”她說到此,嘴角緩緩微揚。她捧住他的發絲,放到唇邊輕嗅。
裡頭,沾著絲鬆木香,還有些藥香。可卻唯獨沒有胭脂味兒!她瞠開眸,淡淡道,“九兒,你身上為何會有藥味兒?”
她問罷,便覺得自個兒問了句傻話。他的父親得了病,他身上沾了藥香有何奇怪的。
九兒身子微微而顫,他啞道,“娘子,為夫病了。”
魚青鸞身子一僵,她飛快的道,“你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九兒委屈的點頭,“娘子總是忙著自個兒的事兒,從來也沒理過九兒。自然不知道九兒什麼時候病了。九兒,已經病了一個月了。可是九兒都找不到娘子,娘子不在魚躍苑,也不在帝都。九兒一直找,一直找,可卻總是找不著。”
他像個要糖吃的孩子,非要得到她的一絲憐憫。魚青鸞心中微軟,那清透的玉梳上,粘了幾根九兒的軟發。
她將梳子放到跟前,一絲一絲的將那頭發自梳子裡頭抽拔出來。“所以九兒,以後你都不要再找我了。”她緩緩的,一字一字的說著。
九兒精致的小臉一下變得蒼白了。他急道,“娘子,九兒做錯了什麼嗎?是不是九兒讓你碰到那樣的人,你討厭九兒了?還是說,你嫌棄九兒出身青樓?”
他每說一種可能,魚青鸞的心便更痛一分。她從不知道原來要舍下這麼一個人,竟是這麼的難。
她顫著唇,堅定的道,“這事兒與你無關。九兒。是我,是我不好。”她說到此,這便自腕間褪下那隻黃金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