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服伺鳳九那大爺來說,她跟九兒在一起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一個人做小媳婦做得太久,終於翻身當了主子,她怎麼能不喜歡。
她咳嗽兩聲,道,“唉呀,好忙。還有好多帳本沒瞧。”她說罷,這便又挑燈夜戰。
她不在魚府這些日子,魚青靈並魚青絲二人的花銷多如流水。魚青姣倒也還算是安份,可相對的,魚青青回來後,二房的花銷便與日俱增。
魚青青隻推說她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所以這會子魚家所有的廚子都得聽她的命令。否則便是瞧不起太子爺的骨血。
怪不得陳家非要把這麼一個活寶給送回來了。原來弄了這麼半天,她居然仍以皇親國戚自居。既自憐,又自傲。
“娘子,”九兒見她愁眉不展,這便淡淡的道,“為何還把魚青青給留在府裡?你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魚青鸞似笑非笑的瞧向九兒,道,“不是我留她在身邊,而是她留了咱們在身邊。九兒有所不知,如今這魚府上下的宅子地契,可都在她的名下。”所以,她魚青青沒鬨出來,她還頗為意外。
這會子她隻等她魚青青忍不住時,與魚南風撕破臉皮。
“呀!這麼說來,她可真算得上有錢呢。”九兒說到這兒,忍不住撇過頭。“原本我還想與娘子一道享福的,可是結果卻讓娘子這麼寄人籬下。”
他的聲音裡頭帶了三分的自厭。揪得人心都疼了。魚青鸞嘴角一抿,道,“什麼寄人籬下?九兒怎麼知道咱們是寄人籬下了?她魚青青以為自個兒是這魚府的主子,隻是她以為而已。”
陳家母女奪走的東西,前陣子她就全都一一收回來了。她們怎麼搶,她就怎麼奪。左不過就是在地契上做點手腳而已。她從不認為自個兒有錯。
對付壞人,便隻有比他們更壞。才能不在他們手裡吃了虧去。
九兒瞠大雙眸,笑道,“娘子是說?”他的聲音裡頭透了薄薄的笑意。似乎頗為意外。
魚青鸞點頭。大方承認。“是啊。”
九兒聽到此,這便垂著頭。一語不發。
“前陣子朝堂之上甚為平靜。隻是這皇帝不知怎麼了,竟突然對鳳無赦好起來了。這幾日不僅讓他重入了軍機處,還將那督造邊境駐防的事兒交給了他。仿佛要將這些年虧欠他的一下全都補齊給他。”魚青鸞緩緩的說著,她的聲音頗為平靜。似乎在與他閒話家常。
九兒身子僵了僵,這才倚到她身邊,給她遞上一盞茶來。笑道,“這督造邊境駐防的事兒,可不是人人都做得。他若是做得好了,一來可以收買邊境將士們的人心。二來,便等同是將錢捧著送入他的口袋。是個不可多得的肥缺。”話才到這兒,他便突然住了嘴。
因為他的眼角瞧見魚青鸞的筆端已經停住了。許久,她才啞聲道,“是啊,這是個多麼好的優差,皇帝如今能這麼待他,想必是他盼望已久的了。”
不是。
他不是。
皇帝會這麼待他,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沒有盼望已久。他要的東西很簡單。他想要抓住的人,便隻有眼前的這一個而已。
“原本屬於陳家的兵權,終於還是得交上來了。你說,這代替陳爾東為將之人,會是誰。”先前陳家是百足之蟲,死而未僵。所以這兵權便由陳爾東的手上落到了陳氏子弟陳簡新的頭上。
可數個月下來,這陳簡新竟是頻頻出錯。皇帝震怒之下,這便讓他把大印交出。說是要重新尋那掌印之人。
陳爾東的麾下有精兵十萬,這一回不論是誰得了這些兵,必然能改變朝中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