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很是漫長。
天將亮時,古淩急急來報,道,“九爺,太上皇昨兒個晚上跟皇上在止清殿吵得很凶。這會子竟忽而病倒了!”
鳳九漠漠的嗯了聲,這便忽而一下起了身。道,“有沒有說為了何事吵架的?”
古淩朝著立在一側低頭不語的柳綠道,“程公公這倒是沒說。”
魚青鸞半支起身子,蹙緊眉尖瞥向鳳九。道,“不如我與你一道去罷。”
鳳九飛快的搖頭。他拍了拍她的小手,輕聲應道,“娶了你,不是為了讓你為本王的事兒操心的。你隻消負責給本王生個小小九就成。”他說罷,又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這才依依不舍的起了身。
小小九,魚青鸞很不想承認,她其實一眯眯都沒想過!她一直以為,她與他成親之後就會死了。
可哪料仇沒報成,自個兒還隨時會懷孕。一個,她跟他的小小九。她想到此,這便將手平貼在小腹之上。什麼都不說。
許是,這兒已經有了。
皇宮,止清殿
男人了無生氣的躺在鳳榻之上,清臒的麵上覆了一層蒼青之氣。鳳九到時,但見止清殿裡跪了滿滿的一地奴才。皇帝眉宇微蹙,坐在榻前,額頭之上滿是鮮血。
彼時,地上杯盞瓷器碎了一地。皇帝一見鳳九到了,眸中忽而現了一抹喜色,道,“九兒來了!快來瞧瞧太上皇。”
鳳九抬眸瞧了眼皇帝,道,“父皇,您頭上的傷……”
皇帝抬手隨意的一抹額角,道,“朕沒事兒,隨便叫個太醫來瞧瞧也就是了。倒是你,趕緊來瞧瞧太上皇是怎麼回事兒!”
鳳九應了聲,這便上前為男子診脈。他先是探探他的鼻息,再翻翻他的眼皮。可榻上的男子一動不動,似乎身死已久。他沉默了下,許久才對皇帝低低的說了句,“父皇,太上皇的身子原就不好,剛剛似乎又受了極大的打擊。遂便忽而昏迷了去。”
“兒子還是那句話,太上皇整天呆在止清殿裡不見人,自是事事鬱結在心。旁人一件小事,一句平話。他都能擺在心裡時時盤算,終至將那話的意思想得過於透徹了去。長此以往,太上皇怕是終有一天是要大去了的!”鳳九斟酌了許久,終於緩緩的說道。
皇帝一聽大去二字,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他霜聲寒道,“大膽鳳九!你竟敢咒太上皇大去!你真是反了天了你!不就是仗著太上皇疼你麼?不就是仗著有幾分醫術麼?你憑什麼敢這麼說太上皇?”
“你治不好他,就是你沒本事!又何必為自己的醫術強自推脫?”他說到這兒,厲笑一聲,這便幾個箭步,照著鳳九的俊臉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