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太醫們麵麵相覷,心中不由的暗自感歎。這皇帝果然心硬如鐵。他與程如玉再怎麼親近,他也不過是個奴才。可他對這個奴才的感情,卻似乎比對那九王要好得許多。
眾人這便起身將那程如玉團團圍住。為他治理傷口。心中不住的感歎,伴君如伴虎。
鳳九被打入天牢擇日候斬的消息傳至魚青鸞耳裡時,已是入夜時分。鳳八穿了一襲黑色的披風,墨發飛揚在夜風之中。他看來帶了三分的疲憊,左腿因著走得太急,竟是越發的跛了去。
“你說什麼?皇帝要斬他?”魚青鸞的聲音帶了絲微微的惱意。今兒個晨起之時還好好的,不過轉個臉的功夫,皇帝竟然就要斬了他去!
這哪兒還有半分的父子情義在?她的麵色一寸一寸的蒼白下來。
大夫人心中一急,又想不出主意來。這便隻得取了塊帕子出來抹淚。
“這是怎麼說的!咱們這兒才說著太上皇對他甚為心疼,將來縱是他不能與各位爺一爭皇位,卻怎麼也虧待不了他的!怎麼這兒就突然把他打入天牢了!”老夫人疾聲道。
“他才剛剛複朝,青鸞與他才剛剛成親呢。皇上怎能如此狠心!”大夫人的淚,便這麼滴落下來。
鳳八聞言,麵上的情緒一時複雜難辯。如今天下三王齊大,他們各自防備的同時,也還盯著一個鳳九。
因為太上皇竟然會顧及他的感受!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兒!若是所測不錯,太上皇必然會要求自個兒四個兒子全都支持鳳九奪位。
這麼一來,他們誰要奪得皇位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兒。
如今皇帝說要斬了鳳九,似乎是替他們幾人拔了眼中釘,肉中刺。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鳳九若是死了,她卻是要傷心了去。他不願意見她難過。
魚青鸞沒有哭。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需要冷靜。她隻是心疼,心疼那個男人竟然被自個兒的父皇這般嫌棄!他一定很痛罷。一定很絕望罷。他一個人在天牢,可會害怕?魚青鸞抿著嘴兒,道,“現在太上皇醒了沒?”
鳳八飛快的搖頭,道,“就是沒醒!昨兒晚上他也不知道跟父皇吵了什麼!竟氣得昏迷了去。當時九弟就與父皇說了句,太上皇一直呆在止清殿裡,鬱結難消。否則遲早會大去了的。父皇就非要殺了他!”
怪不得他一直這麼恨鳳七。原來他跟鳳七竟是那般的不同。在皇帝的眼裡,他鳳九就是一根生在角落的草。不需疼寵。何時嫌它礙眼了,他就可以將他給連根兒拔了去。
可鳳七就是他鳳天奇手中的一個寶。皇帝疼他寵他,誰若是擋了他的路,他就會為誰把那人給清除了去。
同為子女,差異這麼大。是人都會生出不豫之心。
不求鳳天奇對鳳九與鳳七一般無二,隻求他彆把他當作雜草。
魚青鸞霜聲一笑,這便忽而問鳳八,道,“八爺,先前在皇宮門口,您曾與我說過,能走那十裡功名路的人,必有功名在身。那麼請問八爺,如今我與鳳九成了親,我又算不算身有功名的人?”
鳳九抿著嘴,飛快的點頭。“青鸞經過封凰儀式,是堂堂九王妃之尊,自然身懷功名。”
魚青鸞聽到這兒,這便忽而揚聲道,“花紅,柳綠。立刻隨本妃回九王府。召集所有人馬,咱們連夜進宮!誰敢殺我魚青鸞的男人,我就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