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鸞狠狠一眼瞪向他,他嘴角輕揚,在她耳邊淺淺輕道,“青鸞,你累不累?”
魚青鸞側過頭,輕道,“當然累。”他被人把腿抬在肩膀上試試!
鳳九忍不住笑道,“可是本王不累。”意思她再累,也得配合一下。他吻住魚青鸞到嘴的驚呼,這便再度與她深深的糾纏一處。
殿外兩個丫頭紅著臉警覺的四顧,不教這兒的聲音傳出一分去。
帝都城外十裡,花府
大夫人給太上皇喂完藥,發現那男人似乎並無清醒的意思。這便重重一歎。
那晚古淩將他二人送來此處時,她嚇了一跳。她從不知道原來青鸞竟在這兒也置了一個宅子。狡兔三窟,似乎就是這個意思。
這兒地處僻靜,不遠處便是萬佛寺。她每日聽著寺裡的暮鼓晨鐘,便越發的起了出家的念頭。對鏡自照,她發絲儘白,哪兒還有一點兒昔日第一美人的樣子?
可是她不在意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屋子裡頭藥香彌漫,她收拾了藥碗,與酸棗兒一道退出房去。
此時遠處的鐘聲已然靜止了,她將藥碗遞給酸棗兒,孤寂的坐在院中。
彼時,魚青姣負手而來。對大夫人飛快的揚聲,道,“大娘,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院中?”
大夫人驚了一跳,她轉而凝向魚青姣,笑道,“青姣來了!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魚青姣笑著自身後取出一把瑤琴來,雙手奉至大夫人跟前。笑道,“姐姐是以花百歲的名字置的宅子,初初找時,確有難處。如今在帝都之內要再找一座花宅,豈不簡單?”
“青姣找大娘做什麼?”大夫人淺淺的道,眼角的餘光卻落在那把琴上頭。那琴以鳳凰木製成,成色極佳。琴案的左方,竟還雕了清雅居士四字!
魚青姣淺笑答道,“大娘,這把琴是清雅居士的絕世之作。有人花了千金搜羅回來,非要托青姣把這琴交給您。”
大夫人彆過臉,淺淺答道,“青姣說什麼呢?大娘早就已經不再彈琴了!”
魚青姣倒也不惱,他側過頭又道,“大娘,您對我娘親發的誓,已經不須遵守了。青姣的外公並大舅已經去了,陳家已經再沒了為我娘親撐腰之人。大娘一人獨在此處,自可彈琴自娛,青姣跟您保證,陳家人絕不會再來打擾您!”
大夫人微有動容,她顫然的道,“青姣,你!我這般待你,你竟然還……”接下去的話,她哽在喉間,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魚青姣嘴角一抿,這便側過身子,飛快的道,“當年的事兒,你也是沒法子。你這些年在魚家過得有多苦,我都知道。”他說到這兒,忽而起身離去。
“所以,你再彆再回到他的身邊了。少了他,你的世界一定能海闊天空。”他說罷,人已經出了花府。
大夫人緊緊的抱著那琴,低聲而泣。彼時和風輕輕相送,她嘴角薄抿,雙手淩空。十指輕弄,一曲清心便自她指尖流泄而出。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碰琴了?當初她發誓再不碰琴時,心裡絕望得要命。可是如今,十指再觸琴弦,她竟似乎從來未曾遠離過。她不知道那贈琴之人到底是誰,可卻感動於青姣的懂事。
她以為,他不會原諒她。可是原來並不是!原來那孩子並非她想像中那麼記仇!想到此,她的節奏忍不住輕快了些。
男子遠遠的凝著她,一頭青絲垂落身後。看來孤寂寥落。他蹙緊眉尖,雙手環胸。一語不發。待她一曲彈畢,他霜青著臉發問,“你是誰?怎麼會在我這兒?現在的奴才都是怎麼辦的事?怎會這麼隨意放人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