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鸞笑了下,身子一沉,人便已是醒了過來。她渾身冷汗密布,像是打過一場大仗。冬瓜依舊搖著狗尾,熟睡在她的懷中。
魚青鸞忽而抬頭,對那仍在彈琴的鳳七道,“七王,這狗是誰的?”
鳳七手下一頓,這便淺笑答道,“回太上皇的話,這狗是聽風閣閣主的愛犬。聽風閣閣主,是本王的摯友。”
魚青鸞淡淡的嗯了聲,道,“所以他就叫它聽風。其實,朕覺著它更喜歡叫冬瓜。”
那狗兒似乎聽見魚青鸞的說法,這便又在她懷中蹭了蹭,滿足的嗚咽了兩聲。
鳳七見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強要人家的狗了,這便笑了下,道,“可是太上皇,這狗兒對聽風閣閣主甚為重要。”
魚青鸞又豈會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她嘴角一抿,漠漠的道,“那聽風閣做的是什麼生意?”
鳳七淺笑淡淡,道,“回太上皇的話,聽風閣是個酒樓。裡頭的吃食也甚為雅趣。”
魚青鸞笑了下,道,“鳳七,你要為他討什麼賞,儘管直說便是。能應下的,朕自然應下。隻是這狗,朕卻很是喜歡。”
太上皇都說喜歡了,鳳七還能說什麼?他總不能就是不肯把這狗讓出來罷。今兒個縱是被那人怨怪責難,也隻得應下了!
冬瓜鼻子動了動,忽而自魚青鸞懷中一躍而下。它拉著鳳七的袍擺,非要把他帶走。
鳳七不理,它又嗷叫不停。鳳七被它煩得緊了,這便隻得漠漠一笑。
那狗兒見他似乎不為所動,這便上竄下跳的忽而放開他的袍擺,朝著魚青鸞的寢房飛奔而去。不消片刻光景,它竟叼了一枝梅花簪遠遠的疾奔而至。
魚青鸞嘴角一揚,笑道,“冬瓜,彆亂咬東西。”
鳳七眼角劃過那枝桃花簪,麵色卻已是變了去。他蹙緊眉尖,霜冷的瞧向魚青鸞,但見她竟矮身去狗嘴裡搶簪子。“快放開!冬瓜!”她伸手去敲冬瓜的頭。冬瓜則側身避開。
於是,一人一狗便上演了一場奪簪大賽。
鳳七心中澎湃洶湧,桃花簪在這兒被找出來了,那就隻有兩點解釋。一是,那采花賊自鳳雅宮出來之後,便又來了這止清殿。一是,這采花賊原就在這止清殿中!
止清殿向來守衛森嚴,連蒼蠅都難飛進一隻來。那采花賊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闖不進這兒來!鳳七麵色微變,唇角頗冷。他揚聲道,“太上皇,您手裡的物件看來甚有來曆,卻不知太上皇是從何處得來?”
彼時魚青鸞的手指被那隻小狗給咬住了,她瞪著冬瓜,怒喝道,“冬瓜,你給我放口!不然我把你剝了煮狗肉吃!”
花紅翻了個白眼,道,“主子,那狗就是剝了整隻煮,也煮不到一盤。”
魚青鸞狠狠的剜了花紅一眼,一本正經的道,“不會放兩棵鹹菜麼?”意思她非煮不可!
鳳七上前一步,又道,“敢問太上皇,您的桃花簪是打哪兒來的?”他話音方落,隻見那冬瓜似乎極是憤怒,它咬著她的指尖,狠狠往後一退,便把那太上皇的食指整個給咬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