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感古怪,他笑道,“魚大少受了傷,小九又怎麼會不知道?”
大夫人聞言,麵色一白。她飛快的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傷,這便沒有麻煩女婿。”她說到此,頓了頓。道,“既然大家都來了,不如吃過飯再走!”
皇帝不習慣外食,正想反駁,哪料一直不出聲的太上皇竟漠漠的應道,“嗯,朕要吃白糖糕。”
大夫人暗自瞪他一眼,卻發現他竟垂著頭吃涼果。似乎剛剛那話並不是他說的。她隻好低低的應了聲,這便退了去。
她一走,太上皇便忽而把桌上的吃食掃落在地。那麵色難看得像是剛自地獄裡爬出來似的。
皇帝不知道他突然與誰置氣,他小心的問道,“怎麼了,天絕。”
鳳天絕忽而冷道,“老九,朕不喜歡這些個花花草草,你修葺行宮時頭一件事,便是給朕把這些個虞美人給全數剪了去!不!連根兒拔了!最好是一把火燒儘了,挖個極深的坑,把灰燼埋了去!朕倒要瞧瞧,這樣它還怎麼長!”
鳳九低低的應了聲。
這任性的話,也就這位太上皇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太子無霜眉毛跳了跳。鳳無邪的眸光落在腳尖,一語不發。
隻鳳八並鳳九二人似乎深知他的性子,倒也沒怎麼說話。
魚青鸞其實很想問太上皇,怎麼他就這麼不待見這虞美人了呢?先前皇帝去他那兒時,明明還摘了一把去。難道這就又成了馬屁拍在馬腳上?這虞美人好端端的,也礙著他的事兒了?他非要這麼狠,還非把它燒成灰挖坑埋了去?
太上皇見無人駁他,似乎有些滿意。隻一會子,他忽而又暴躁的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她的白糖糕還沒做好?彆是不想為朕做罷。”
這貨哪兒還有半分理智!大夫人前腳才走,後腳他就嫌棄她的白糖糕上得遲了。
皇帝的眼神越發的古怪了些,他勉強笑了聲,道,“天絕,大夫人剛剛才走。哪兒有這麼快好!咱們不如先吃著些涼果,耐心再等等,可好?”
太上皇冷冷的哼了聲,忽而又道,“朕要聽清心咒!”
鳳八心中微凜,眼角卻朝著鳳七劃了去。他抿嘴笑了下,道,“七哥,太上皇要聽清心咒。”
皇帝也想起鳳七日日去止清殿為太上皇彈琴的事兒。遂便淺淺笑道,“老七,你來罷。”
太上皇不悅的垂下眼,咕噥道,“朕今兒個不想小七給朕彈。”他說到此,抬眸凝向魚青鸞。“因為隻要他一出手,朕就想起了那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