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鸞一整衣衫,這便起身相迎。但見程如玉嘴角揚笑,正漠漠的凝著魚青鸞。一見她要跪下,他便趕緊疾聲道,“九王妃快快請起。皇上有命,九王妃身懷有孕,往後接旨,大可不必跪接。”
柳綠心中一顫。不必跪接聖旨,就代表了她在皇帝跟前不必跪下!自古在皇帝跟前不必下跪的人,便隻有一個太上皇而已。
如今魚青鸞竟也能得此恩典,那豈不是說,在皇帝的心目之中,九爺並這位王妃的地位已是無人可及了麼?
她抬眸凝向魚青鸞,但見後者竟跟個榆木疙瘩似的,竟是似乎絲毫也沒覺著自個兒受了皇帝的恩典。她忽而轉身,漠漠的凝著程如玉,笑道,“程公公,到底何事?”
程如玉笑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也就是朱將軍正在那鳳鸞殿上頭喊冤呢。”
魚青鸞忽而仰麵而笑。她道,“喲!就他這還好意思喊冤?都喊什麼了?您一一與我說清了。”她說罷,這便扶了柳綠的手,隨程如玉一道往外而去。
程如玉一掠拂塵,淺笑答道,“能有什麼冤?他的兵都敢闖進帝都來了,他姓朱的再說什麼,那也是個狡辯!”
魚青鸞自是知道這個道理,她淺笑著凝向程如玉,道,“那皇上讓您來做什麼來了?”事情都已經定了案,巴巴的來找她,總不成說還就是為著知會她一聲罷。
程如玉仰麵而笑,道,“可是這會子朱將軍一口咬著大公子斷了朱小姐大腿的事兒不放,這會子更是在殿上鬨著非要殺了他!”
魚青鸞厲聲一笑,這便掀簾坐上宮轎,道,“真是反了他了!敢情他這是嫌打得不重!”
程如玉略嫌古怪的瞧了她一眼,這便翻身上馬。一行人便就這麼朝著皇宮而去。
鳳鸞大殿
文武大臣立兩旁,魚青姣跪在一側,看來渾身清爽無塵。鳳九就站在他的右邊,可卻恰恰把他與朱將軍給隔了開去。
那朱將軍此時嗓子已是啞了去,他切切的喊道,“皇上,我朱某人一生精忠報國,以為這輩子都是這樣了。可是臨了了,卻還生出這等事體來。若不是九王夫妻欺人太甚。我一個將軍,又豈敢與九王為敵!”
“不敢為敵,倒敢造反。朱將軍倒也好意思說自個兒是個忠心的!”魚青姣在旁一字一字的道。
朱將軍聞言,心裡那個氣啊!他顫著手指,對魚青姣喝道,“你!你這個殺人凶手,老夫在跟皇上說話呢,幾曾輪得著你開口了?”
魚青姣笑了下,應道,“路見不平,還拔刀相助呢。這會子有人說得那麼大義凜然,可卻做著完全相反的事兒。這卻怎麼就不讓人說了?”
皇帝眉毛微跳,額頭略略疼痛。他們這麼吵,已經吵了快二個時辰了。大家各執一辭,誰也不服了誰。
他眼角朝著鳳九漠漠的一劃,問道,“小九,這事兒終是在你府外出的。趁著眾臣都在,你就把事情一一的說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