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一歎,他低聲對聽雨道,“聽雨,咱們走。”
聽雨沒有動。它靜靜的凝著聽風,眸中蓄了薄薄的淚。
男子見它不願離去,這便又道,“既然不走,那就去勸勸聽風。它是撞不開那道門的。讓它彆做傻事。他數萬年的修行,也抵不過萬佛加持的一道城門。再這麼下去,它會死的!”
聽雨喉頭微微哽咽,不知過了多久,它忽而朝天怒咆出聲,對聽風道,“聽風!聽雨跟你一起撞!咱們同生,自然要共死!”它說罷,這便跟聽風一道,輪流著撞向那道城門。
辟邪獸的鮮血,從城門的銅釘上頭流下來。那抹黯黑的紅,一直流到男子的腳邊,沾濕了他的步雲履。男子低低的道,“真是一對傻辟邪。”頓了頓,他又道,“跟魚良宵一樣傻。”
也跟他一樣傻。他閉目寧神,忽而將蛇蠍城城門頂端的夜明珠取下。這顆夜明珠,鎮住了蛇蠍城裡的怨氣。一旦沒了它,蛇蠍城怨氣衝天,她們的冤情就再也掩蓋不住了。
他單手輕撚,那夜明珠,就在他手裡變成粉末星灰,飛揚在黑暗裡。
一刹時,蛇蠍城內黑氣衝天。那黑氣自地府最深處,直衝上人界。刹那間,人間風雲變色,戰亂四起。天災不斷。
森羅殿
男子支著漲痛的額頭,怒道,“搞什麼鬼!你居然把鎮魂神珠給撚成了星屑?你彆以為你身份高貴,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
男子嘴角抿著一點微笑,道,“那麼,您想把我怎麼辦?”
“大王,他還真不是您能動得了的。”立刻有小鬼在一旁插嘴。
“滾一邊呆著去!這種事兒難道還要你來提醒麼?”男子哀怨不已。這該死的蛇蠍城,真是個不消停的地方!先是出了一個魚良宵,弄得這個烏煙障氣。好容易等到這貨自動回來了,結果那兩頭萬年的辟邪獸又開始抽瘋。
他們抽瘋也就算了,辟邪嘛,地府也不缺那兩隻。雖然這兩隻年代最久,法力最高。身份也最不一般,可到底也不過是兩隻蓄生!
呃,雖然這兩隻蓄生的後台很是強硬,可那人應該不會為著兩隻蓄生對他怎麼樣罷!
兩隻辟邪獸抽瘋還沒完,眼前這貨又抽了。這位爺抽了罷,他做大王的還動不得他!他不禁仰天大歎,“為什麼你就把這些問題人物全都扔來我這兒?我招誰惹誰了我?”
“大王沒招誰,可是大王的蛇蠍城裡,卻鎖著一個不該鎖的人。大王,你知道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的,對不對?”男子嘴角抿著一點微笑。輕輕的道。
“廢話!就是鎖了她魚良宵,您老人家也把那顆鎮魂神珠給滅了!您闖這禍,可比我這兒大得多!”為什麼去天界的人全是些乖巧伶俐的。來他這兒的全是些惹事的禍頭!
男子輕輕而笑。應道,“我闖的禍,自然由我去收拾。大不了就是被打下十外八層地獄。而我,現在就已經在那裡了。”最壞就是這樣了,所以,改過自新就不必了。該闖的禍依然要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