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雪她,也並非他想像中的無情。他們在人生最美好的時間相遇,相愛。也生了三個孩子。隻是他們今生注定
了是要錯過的。可是,已經夠了。
有她最後相送的清心咒,已經夠他一生回味了。
馬蹄得得,魚南風澀澀的隨琴低唱:“猶記小橋初見麵,柳絲正長,桃花正豔。你我相知情無限,雲也淡淡,風也
倦倦。執手相看兩不厭,山也無言,水也無言。萬種柔情都傳遍。在你眼底,在我眉間。我心已許終不變,天地為證,
日月為鑒。”
他們也曾執手相愛,也曾柔情蜜意。可是如今,他並她之間的回憶,便就隻有這一曲清心了。自此之後,一曲清心
天下驚,鯉魚浮頭向南聽的神話,他就隻能在夢才能見著了。
馬車在她的琴音中漸行漸遠,終至消失不見。大夫人端坐院中,一遍又一遍的彈著清心咒。也不知道到底是為魚南
風送行,還是為她自個兒清心。
鳳天絕遠遠的坐著,久久未發一語。
昨兒個夜裡,她曾說過。這一輩子,她隻會為一個人彈這曲清心。可是他現在知道了,這曲清心,她依然還是彈給
那人聽的。他嘴角薄抿,她並魚南風的事兒雖然已經過去了,可是在她的心裡,總還是有一點兒放不下的。
就像他心裡還記著艾妃一般,她的心裡,也總是還記著魚南風。他們的錯,就在於沒能在年少的時候相遇。他麵有
陰霾,指骨節節發白。
魚青姣並魚青鸞二人一直站在門外,默默的凝著魚南風略嫌僵硬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魚青姣才輕啞的道,“青
鸞,父親為官一世,如今你又是新帝的寵妃,可他回老家時,卻隻拖家帶口。”
“他原該衣錦還鄉的,可是因為我,他卻不得不這麼低調的,孤獨的離去。”魚青鸞澀澀的道,她轉而凝向魚青姣
,輕道,“魚青姣,我是不是很失敗?”
魚青姣眉毛微挑,忽而笑道,“你才知道自己失敗?你可知道你的青鸞殿,有多少女子想要入主?你可知道你的那
個夫君,有多麼的搶手?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青鸞,你把他一個人扔在群女環伺的皇宮,獨自逃出來,怕不
怕他另結新歡?”
魚青鸞淺淺一笑,這便想起珍妃事件。他為帝之後,給他投懷送抱的人必然不止珍妃一個。若然不是跟她嘔一口氣
,他也斷斷不會封了珍妃去。她眉毛抽了抽。低道,“會出來,就沒打算回去。”
魚青姣輕輕一歎,道,“其實說到底,姐夫這人也沒多大眼光。我就一直沒想通,他為何就對你這麼個人死心踏地
了呢?”
魚青鸞瞪了他小子一眼,漠道,“他不對我死心踏地,難道該對你麼?”
魚青姣縮了縮脖子,道,“姐!這種頑笑可開不得!我原就覺著姐夫看我的眼光跟旁人不同。”特彆的嚇人,像是
恨不能把他給拆了似的。帶了抹似有若無的殺意!
先前魚青鸞不在時,他對他魚青姣起殺心,倒也算正常。可是後來,這位明明跟他很好,可他似乎依然對他殺意重
重。
他就沒想通,他到底哪兒得罪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