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喜也在旁勸道,“是啊,王妃。您現在十四歲,泡皇子才五歲。這若是過了十年,您二十四歲,泡皇子也才十五歲。”
溫淺笑抬了抬下頜,道,“我二十四,正當青春少艾。泡泡十五,二人就能正式成親了!”
程喜原是想要讓她瞧清他二人到底相差多遠,沒想到卻反倒助漲了她死也不肯走的決心!眼角瞥見鳳九對他猛使眼色,程喜這便又再接再厲的道,“那二十年後,您三十四年華老去,泡皇子他才二十五正值壯年。他又是皇子之身。承繼皇位後,後宮美女無數,必然對他大獻殷勤。這麼著,您覺著你二人還合適麼?”
溫淺笑一眼瞪向程喜,怒道,“你意思是指泡泡是個寡情薄幸之人麼?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公公對婆婆這般癡情,生出來的泡泡又豈會對感情這般兒戲?”
魚青鸞親眼見著原本還麵色肅冷的鳳九,忍不住咳嗽了聲。聽那歡快的聲音,似乎還對她的話頗為讚成。
魚青鸞眼角朝著鳳九遞出一個笑去,果然見著那貨麵色好了許多。他道,“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對。朕並你家婆婆確實都挺專一的。”
溫淺笑一見鳳九的話軟了下來。這便衝著魚泡泡笑了下。她心中暗自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會回龍騰。絕對不要回到從前的生活去!
程喜見她苦勸不聽,這便又道,“如果再加十年,您四十四,而咱們泡皇子才三十五,又能如何?”
這一回,溫淺笑卻是笑逐顏開了,她眯眼道,“女人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這若是跟了比自個兒大許多的男人,那可真是不妙了去。到時候泡泡正當壯年,兩人一拍即合,簡直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魚青鸞聽到這裡,已是聽不下去了。什麼如狼似虎,什麼兩人一拍即合。她一字一字的道,“溫淺笑,你平常就是這麼教我家泡泡的麼?”
溫淺笑見她麵色不對,心中微微一突。她一本正經的道,“哪裡!我平常教泡泡詩書禮儀,斷文識字。練武強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魚青鸞蹙緊眉尖,低道,“泡泡,你打套拳法給娘親瞧瞧。”
魚泡泡笑眯眯的自溫淺笑身上滑下來。知道,“娘,泡泡不會拳法,隻會劍法!程喜,給本王拿劍來!”
程喜低低的應了聲,這便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把小木劍,交給魚泡泡。
魚泡泡對著魚青鸞做了個手勢,然後小劍一耍,豔紅的小嘴兒便一劍一字的念開了。“趙客縵的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候贏。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是李白的《俠客行》。
他五歲一個小孩兒,念得是有板有眼。最重要的是,平仄押韻,相當的有意境。
溫淺笑是龍寫意的女兒,她會背俠客行,不需要太訝異。魚青鸞不停的告訴自己。泡泡能一邊耍著小劍,一邊把詩念得這麼順暢,可見著實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看來這段日子,溫淺笑做個奶娘兼伴讀,確實是稱職的。魚青鸞想到此,嘴角微微而揚。左右她不過十四而已,再留她兩年也不錯。
她笑著點頭,讚道,“泡泡,這詩不錯。記住這樣的豪情!”
溫淺笑忽而笑了聲,喜道,“婆婆!您這是要留下我了?謝謝婆婆!謝謝公公。祝公公跟婆婆早生貴女,恩愛至白頭!”她說罷,這便抱了她的小相公笑眯眯的告退了去。
魚青鸞似笑非笑的凝著鳳九,笑道,“九爺,您似乎很高興呢?剛剛不是還要送她走的麼?怎麼這會子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