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磚上的血漬沁了出來。可是女子卻依舊一語未發。龍逍遙心頭怒火一起,這便冷笑道,“想要本王赦了你全家之罪,那就用你來換!現在,可以說了麼?”
有一刻,女子似乎很是掙紮。她嘴角忍不住微微顫抖。磕頭的動作也終於僵在了當場。
龍逍遙右手負於身後,漠漠的審視著女子。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答案。見她久不言語,他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不願意說,那就給本王滾!”他說罷,這便轉身要走。
女子心中大急,一雙纖手便就這麼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你真會為我家申冤麼?”
龍逍遙嘴角凝著一絲冷意。他抬起右腿,試圖將她的手甩開。可是女子看來纖弱嬌小,力氣卻是出奇的大。他試了兩下,心頭微惱,這便低聲應道,“現在本王暫代龍騰事務,隻要那人還未被斬,要翻案又有何難!”
女子這下才終於高興起來。她自地上抬頭,飛快的笑了下。慢慢的道,“歡暢。”
龍逍遙怔忡了下,這便接著又問,“什麼歡唱?”
女子嘴角動了下,道,“我的名字叫歡暢。”
龍逍遙側了側頭,道,“嗯。還有呢?”
歡暢低下頭,輕輕的訴說,“我本是落日城城主的女兒,父親為人一生為人正直。可卻為奸人所害。非說他通敵賣國。咱們一家都已然被抓入大牢,隻等王爺朱筆一揮,斷咱們一個死罪。”
龍逍遙額頭漲痛,這些日子,他就是為著這個折子在煩惱。當日落案撤查此事時,餘丞相正好也在。他原倒是想把這個案子擱到龍自在回來才查。可是他卻遲遲未歸,弄得這件事一拖再拖。餘相也反複催促多遍。都被他一一擋了回去。
龍逍遙蹙緊眉尖,低聲相問,“這事兒是餘丞相親自查實,你這是在質疑丞相麼?”
歡暢嘴角微微顫抖。她疾聲問,“王爺不是說過,隻要王爺願意,什麼案子都能翻查麼?”
龍逍遙矮下身子,淡淡的相問。道,“那你告訴本王,你是怎麼逃脫追捕,進得宮來的。”
女子身子一怔,緊緊的凝著龍逍遙。她顫著唇,輕輕的道,“王爺,奴婢原本就在宮中。奴婢原是想求皇上來翻查此案的,可是皇上他卻遲遲未歸。實在是等不及了,這便過來找王爺來了。”
龍逍遙立起身子,往後退了三大步。他冷冷的笑道,“那你以為,殺了本王,落日城城主的案子就能翻了?”
女子肅沉著一張俏臉,許久才一字一字的答道,“殺了您,必然會有人來查實我的身份。這麼著,他們就一定會知道咱們家有冤!這案子便也就有了希望!”
所以,其實她根本就沒打算讓他為她翻案。他不過是她達到目的的踏腳石!龍逍遙心頭爆怒,他抬起一腳,將女子踹翻在地。怒道,“說到底,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本王給你翻案,你根本就瞧不上本王,是罷!”
女子側落著身子,一語未發。她不得不承認,來這兒時,她本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她想,若然她的死,可以換回全家的清白。那怎麼樣都值了。
“可是你卻忽略了一點。若然你把本王殺了,皇上那兒追究起來。落日城城主一家,必然也得給本王陪葬。你這番心機,也隻能白費!”龍逍遙說到此,突然住了嘴。
因為,他想到了他需要住嘴的理由。他心頭勃然大怒,瞪向女子的視線也充滿了騰騰的殺氣。“你根本就不想為他們翻案,隻想殺了本王,對不對?”
女子沒有回答,可卻一直倔強的低著頭。從她僵硬的樣子,他知道了她的答案。他忽而矮下身子,一下將她自地上拽起。朝著逍遙宮騰騰而去。
途中宮女太監忍不住對他側目而視。可龍逍遙卻理也不理。歡暢局促的道,“王爺,您要拉我去哪兒?”
龍逍遙沒言語,隻拉著她飛快的走著。他鮮紅的衣袂翩翩而飛,教人不由的心生迷惑。女子急切的道,“王爺,您這是要拉我去哪兒!王爺。”
龍逍遙懶得理她,這便將她拉著進了逍遙宮。一進宮,他一下將她的手放開。指著自個兒桌案上堆得老高的奏折怒道,“滾過去瞧瞧,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女子顯然沒料到他把她拉來他的住處,居然是為著讓她過來看這些。她以為,他會如他所說,要了她的身子。可是原來,他們兄弟都是一樣的,不近女色。
她踏著小碎步近前,發現那案上推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居然全是有關父親的折子。有些折子年代久遠,記載著他引水入城,功績彪炳。有些折子是新近官員八百裡加急,全是以人頭為他擔保,說他一生為落日城鞠躬儘粹,絕不可能通敵賣國。
還有一些都是官員的舉證,將他自打做城主以來的大小帳目,全都一一列明。
歡暢的身子微微顫抖。這些東西的存在,說明了一件事。他龍逍遙其實一直都在查父親的案子!從未放棄!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信任父親,比任何一個人做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