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2 / 2)

隻聽祝雯蘭心事重重地傾吐了兩個字。

聽見此言的桑枝當場怔愣住,呆滯地看著眼前慈眉善目,號稱菩薩心腸的夫人祝雯蘭。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成郎的名聲便全毀了……”

她猛地抬起頭,已然猩紅的雙目嚇了桑枝一滯。

祝雯蘭此時的麵容稱得上是猙獰。

“蘭兒——”

是褚成的聲音,聽起來離兩人還有一段距離。

桑枝扶著腿起身不甘心道:“既然夫人無救小姐之心,那奴婢便去求老爺——”

聽到桑枝這話祝雯蘭頓時急了,失了儀態地站起身,一把拽住桑枝的胳膊不放。

桑枝也不曾想到她竟會起身牽製住自己。

祝雯蘭輕聲招呼著在長廊中遠候著的女婢,“你們兩個過來把她的嘴給堵上,丟到柴房裡去——”

兩個女婢自是不敢怠慢,上來便用袖子捂住了桑枝的嘴巴,讓她隻能發出嗚嗚吖吖的聲音。

桑枝劇烈地掙紮著想要為褚望遙再爭取一番,怎奈何雙拳難抵四手,她終是毫無勝算地敗下陣來,被五花大綁的丟進了柴房。

尋芳閣中,幔帳隨微風飄動著,涼風吹得人禁不住打個冷戰,花瓣片片或浮於水麵,或粘在白皙的肌膚上。

輕撫水的動靜在寂靜處是那樣清晰。

半夏掛著青紫的玉手拿著木舀子往褚望遙的身上澆著熱水。

褚望遙膚若凝脂,光滑極了,水珠順著她的肩頸滾落,水劃過肌膚時留下的淺淺水痕無不是這世間最好的媚藥。

當半夏的指尖拂過她左肩處時,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這是一個已經成疤的“褚”,這道疤仿佛已經刻進了褚望遙的骨血之中,二十幾年過去了,這道疤始終沒有淡去的跡象。

“這……是……”半夏口吻躊躇。

褚望遙從水中抬起右手摸了摸那個“褚”字,釋然卻自嘲地笑了,“這是我剛出生時,我母親刻的,那時……我父親追隨如今的聖上,四處征戰,打天下,就連我的名字都沒來得及起他便走了,我生命的前十幾年都沒有名字,一直叫著父親出征前取得小名——杳杳”

“我母親很愛很愛我父親,愛到讓我這一生都要背負著這個“褚”過活,她說……這麼做是為了不讓我忘卻自己是褚家人,是她留給褚家的血脈……”她口吻輕鬆地說著

“我好像還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褚望遙輕闔上了目靠在木桶邊“我叫褚望遙……取的是……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的……望遙……是母親在我束發之年才給我取得名字……”

望遙……望遙……遙遙而不可及,她也未曾想過自己的名字竟要用來“祭奠”他們遙遙相望的情意。

褚望遙從不是一個自輕自賤地人,她的前半生一直為自己與母親而活,她盼望著日後不再顛沛流離,可安穩度日。

“半夏,我們二人一定要逃出去。”她緊緊地握住了半夏拿著木舀的那隻手。

木舀搖搖晃晃地沉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老鴇將二人關在了後院的廚房中,門上結結實實地上了兩三道鎖,要知道這半夏可是尋芳閣的排的上號的人,她可不想這棵搖錢樹就這麼飛了。

華荀見桑枝久久未回來,有兩個念頭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一是褚望遙已回府,二……則為桑枝被府中懲治,褚望遙還無下落。

原本選擇按兵不動的他終是按耐不住,他從自己府中召集了不少的家丁護衛一舉衝進了尋芳閣。

尋芳閣的人見狀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等著看熱鬨。

聽說此事的老鴇搖著手中的團扇,在搖曳燭火中,誇張地扭著腰,從樓上慢吞吞地走了下來,“今兒這是什麼風把華公子您給吹來了。”

她手中的團扇在華荀麵前扇著,斜眼瞧著華荀臉上的凶相,“誒呦~華公子,您這帶了這麼多爺,我這兒可招待不開啊~”

這老鴇也是見過大風大浪地人,麵對這種突發狀況定是坐懷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