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寧世安皺皺眉頭,問道。
“在下姓林,乃一遊方郎中。這位夫人,您家丈夫的病,在下曾經見過,時間緊急,可否讓在下診治一番?”
“你難道能起死回生不成?”
“夫人,請讓在下一試,再晚一步,怕是神仙也救不活您家丈夫了。”
“你……”那女子看起來並不想讓年輕男子診治。
圍觀群眾開始議論起來
“死馬當活馬醫,快讓人家診治吧。”
“你難道是存心讓丈夫死去不成?”
“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女子無法,隻好讓開。
那年輕人伸出一塊布遮住男子的身體,而後用手在男子腹部兩側某處一按,男子咳了一聲,醒了過來。他的動作太快,旁邊的大夫都沒有反應過來。
“哎呀,真是神了,救活了!”圍觀群眾發出歡呼聲。
“夫君啊,你可算醒了,真是嚇死我了!”女子撲過去。
寧世安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被訛詐一萬兩了。
“林小兄弟,你真乃神醫,請受寧某一拜。”寧世安抱拳俯身。
“寧大夫,在下不敢當,不敢當。”年輕男子將寧世安扶起來。現在,醫館眾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此人麵部黢黑,其貌不揚,衣著簡單,卻醫術高明,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對夫妻悄悄站起來,慢慢退至眾人身後。
“快,抓住他們!”年輕男子突然大喝一聲。
人群中突然又跳出兩人,將那對夫妻牢牢拉住。
“丁彩雲,陳阿大,你們二人屢屢行騙,如今,竟然敢騙到祥寧堂來了。”年輕男子說。
“你血口噴人,快放開我們!”夫妻倆開始大喊。
聽到“行騙”二字,寧世安怒火中燒!
“寧大夫,在下跟蹤此二人許久,如今終於抓到了,此二人背後尚有隱情,此處說話不便,可否容許在下去後堂與您細說。”
“林兄弟世安伸出手,作出“請”的姿勢。
“多謝。”年輕男子抱了抱拳,而後轉頭吩咐道“把他們倆帶過來。”
幾人一起去了醫館後堂。
“你們這次想訛詐多少兩銀子?”一到後堂,林姓男子開口問。
“沒有訛詐,什麼訛詐?你幾時看到我收銀子了?”男子反抗道,林姓男子的兩個隨從立刻用布將兩人的嘴堵住了。
“林兄弟,這女子剛剛獅子大開口,想索要一萬兩。”寧世安道。
“你們真是越來越猖狂了,”林姓男子瞪大了眼睛,接著道“寧大夫,實不相瞞,在下家中原也有一家醫館,但此二人前去鬨事,醫館深受影響,在下氣不過,在下發誓一定要抓到他們。在下一路追蹤而來,不到半年時間,他們從幾兩、幾十兩,慢慢到上千兩,如今到了洛城縣,居然敢要到一萬兩,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什麼?”寧世安不敢相信,他看向夫妻二人,那二人依舊在抵抗,毫無悔色。
“這兩人行騙技藝嫻熟,專挑城中有名望的醫館下手,醫館怕名聲受損,大多都賠了錢。若是一開始,有醫館能正麵相抗,這兩人估計早就被官府抓了,不會鬨到這種地步,哎!”林姓男子接著道。
“是呀,姑息養奸,養虎為患,我真是替同行汗顏。”寧世安開口道,但話剛一出口,他突然想起昨日本草堂的丁老板說過相似的話,遇到鬨事的便“賠錢了事”,祥寧堂似乎也是如此。他突然感覺到一絲羞愧。
“寧大夫所言甚是。祥寧堂能做到這麼大,想必與寧家世代都一身正氣,一片仁心脫不開關係。剛剛若是在下不出麵,想必您定會將此二人扭送到官府去,不讓二人繼續為害洛城。”林姓男子一邊抱拳,一邊說。
“那是自然……自然,寧某決不允許此等醃臢之事在祥寧堂發生。”寧世安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這惡劣之風已經刮到了洛城縣,寧大夫日後可要更加小心。在下在飯館打聽消息時,聽說有家叫濟世堂的醫館前些日子被訛詐,還打起了官司,所幸知縣大人英明果斷,將誣告之人打入了大牢。但聽說那誣告之人背後有一團夥,王知縣已經將此事作為大案在查處了。”林姓男子壓低了聲音說。
“林兄弟,您的消息比我還要靈通。”寧世安誇道,他此時心中惴惴不安。祥寧堂以前也遭遇過此類事情,但都是小打小鬨,最多幾十兩銀子就擺平了,若真如這林姓男子所言,還有不少人專行此道,即便祥寧堂的底子再厚,也吃不消。若此次知縣大人真能徹底鏟除那幫人,對祥寧堂來說可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