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丁林二人帶著半夏和南星“殺”向衣服店。
丁希睿瞅了一圈,看上了一條其貌不揚但極其柔軟的棉花被,便開口問
“老板,這棉花被怎麼賣?”
老板看丁希睿穿著不凡,想著定是個出手闊綽的夫人,立刻諂媚起來“這位夫人,您可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今年的新棉花,您摸摸看,這柔軟度,這做工……”
“多少錢?”半夏打斷了他。
“不貴,一兩銀子。”店家說。
“你哄誰呢?坐地起價吧。”半夏一臉嚴肅。
“這位姑娘,本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老板一本正經地說。
“一兩銀子,本姑娘都能換四百斤大米了,就你這破被子,顏色還這麼難看,還敢賣一兩,就不怕我把你告了?”
“姑娘,您小聲些。”老板見騙不過去了,勸半夏壓低聲音。
“一兩銀子,二十條,你還有賺頭,賣不賣吧。”半夏說。
“姑娘,那小店可開不下去了,這可不行。”老板露出一副可憐相。
“這樣吧,再讓你多賺些,一兩銀子,十八條。我們可是一口氣買十八條,不然你要賣到猴年馬月?一次也賺不到這些錢。”
“姑娘,十五條可以不?不能這麼多。”
“十八條,數字還吉利。”半夏不鬆口。
“好!今日遇上爽快人,我就是賠本,也賣!”老板一跺腳,裝作割愛的樣子。
“十八條,對吧。”老板確認道。
“對,馬車就在外麵,你找人幫我們裝上去。”
“好嘞!”老板叫來店裡的夥計,把櫃上和庫房的棉花被都抱了出來,數夠十八條,剛想搬出去,半夏將手放上去,一按,說
“我要驗貨。”
“姑娘,你就放心吧,都是新棉花做的,不會騙你。”
“還是驗一驗比較放心。不然,出了問題算誰的?”
老板無奈,叫人拿來剪刀,將線頭挑破,讓半夏看裡麵的棉花。
“嗯,不錯。老板,您真是實在人。我們若有需要,還會再來買。”
“好嘞,多謝姑娘!”老板喜笑顏開。
丁希睿拿出荷包,拿出些碎銀子,老板笑眯眯地稱夠一兩,收進錢櫃裡。
幾人出去,上了馬車,南星忍不住問道“半夏,你這都是跟誰學的?太厲害了,我都插不上嘴。”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呀,是和沉香學的。”
“沉香?她不是……”這和他認識的沉香好像不太一樣。
“你彆看沉香不會說話,但講起價來可厲害了。”
“她要怎麼講?”
“用寫的,有時用手比,她很堅定,默默笑著堅持,最後價格總會講下來。”
南星想象著沉香講價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我們今天遇到的這個老板太不實在,一般老板不會要價這麼厲害。他一上來就獅子大開口,以為我們是肥羊,但其實我知道大概的價格。”
“怪不得。”南星默默佩服。
“半夏,你今天立了大功,說,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丁希睿撩起簾子,說道。
“少夫人,我真的可以說嗎?”
“可以。”
“我想去安小姐家的酒樓吃好吃的,可以嗎?”半夏問。
“好,我們這就去。”丁希睿答應了。
“好嘞!”南星駕著馬車,朝安家酒樓的方向駛去。
丁希睿靠在棉花被上,覺得很幸福。在這個時代,雖然棉花已經得到推廣,但對普通人家來說,棉花被還是奢侈品,一輩子可能才能做一兩條。把這些送給養濟院的老人家們,他們應該很開心吧。有了棉花被,還能幫蔡管事省下一些柴火。
在安家酒樓吃完飯,下午,幾人就去了臨水街的養濟院。
蔡管事看到一車的被子,眼淚都出來了。
“多謝林大夫,多謝林少夫人,二位快請進!”
“蔡管事,您客氣了。”
幾人進了後院,到了蔡管事的屋子,剛剛坐定,就有人來報,說衙門來人了。
“不會是又有人來送禮吧,今日運氣很好呦~”丁希睿笑道。
“借您吉言,請幾位稍作等待,我去看看。”
到了大門口,見幾個官差帶著一個戴著枷鎖的男子站在那裡。
“幾位官爺,有什麼事嗎?”
“你是蔡管事吧。”
“是。”
“我是衙門的捕快秦曉峰,是王大人讓我們來的,此人即將行刑,想最後見父親一麵,他父親吳大強是在這裡吧。”
“沒錯。”
“那快讓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