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你和秦捕頭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安老爺脫口而出。說完,他似乎意識到“暴露”了,將臉轉向一邊。
“對呀,女兒,你們二人吵架了嗎?”安夫人上前來,握住安雨墨的手。
“提親之事,難道不是你們二人商量好的?”
安雨墨心中明了,原來,她以為瞞得好好的,不曾想,早已被其他人識破了。
“爹、娘,我……”安雨墨哭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們簡直是胡鬨,還一年之約,你們當婚姻是兒戲嗎?這一年,難道我們兩家人就什麼都不做?就等著你?”安老爺攤開兩手,氣呼呼的。
“所以,我才說我不同意嘛。”安雨墨擦了把眼淚。
“胡鬨,胡鬨!一個女孩子家,外出做什麼,真是異想天開。”安老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茶杯要喝水,發現杯子裡已經空了。
“來人,拿水來!都是乾什麼吃的!”
門外的小芹和小青嚇了一跳,趕忙進屋拿了水壺,去往後廚。
“墨兒,你是不是看著彆人去了蘭縣,也想跟著去?”安夫人問道。
“娘,我們做廚之人,整日在廚房那麼點地方,每日反反複複,日子久了,總是無趣。”
“你當初說想要去酒樓做事,這才一年多,就膩了,你做什麼事情能長遠?”安老爺還是氣呼呼的,“踏踏實實待在酒樓,要學的事情多著呢。”
“我沒說酒樓不好,我也沒說不回來,我隻是想要出去一段時間,爹,娘,希睿就能去蘭縣,你們為何就不能答應我呢?”安雨墨揉著眉心,很是頭痛。
“人家是隨夫君一起,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怎麼能一樣呢。”
“是啊,墨兒,你就踏踏實實在酒樓做事,若是你待膩了,哪怕家裡給你開個小館子也行啊。彆一年不一年的了,早日成婚,娘這心裡也踏實。”
“可我不想就這樣成親……”安雨墨繼續揉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我不隨便亂跑,我去找希睿行不行?和希睿待在一起,你們總能放心吧。”
安老爺和安夫人相視一眼,略沉默了一下。
“不行!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若你成了親,想隨夫家怎樣,我管不著,但現在就是不行。萬一在外出了什麼事,你要讓爹娘後悔一輩子嗎?”安老爺拍了一下桌子。
“墨兒,世道凶險,你不知道,爹和娘都是為你好,安安穩穩待在家裡多好啊。”安夫人柔聲勸著。
“早知今天,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你去酒樓。”安老爺捶了一下桌子。
“老爺,你彆說了。”安夫人給他使了個眼色。從小到大,安雨墨吃軟不吃硬,責罵是沒有效果的。
安老爺明白了她的意思,將臉轉向一旁,喝了一口水。
“墨兒,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麼事我們阻攔過?想學廚藝,讓你學,想去酒樓,讓你去,想學功夫,給你找人,你看不上的人,我們不結親……你是爹娘的心頭肉,爹娘是怕你受苦遭罪啊。”安夫人眼中含淚,握住女兒的手。
安雨墨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爹娘的年紀慢慢大了,家裡的弟弟妹妹都看著你呢。”安夫人繼續說著。
不,不能再聽下去了,安雨墨捂住了耳朵。
“娘,每日在院中,你不覺得悶嗎?”她丟下這樣一句話,站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間。
院裡的桂花香氣撲鼻,庭前的石榴染了紅,廊下的綠芙蓉開了花,一片銀杏葉飄落,落在屋門口,安雨墨愣愣地坐在凳子上,試圖將潰散的決心一片片再拚湊起來。
安雨欣敲了敲門。
“姐姐。”
安雨墨抬起頭,擦了擦眼角。
“雨欣,有什麼事嗎?”
“姐姐,你和爹娘吵架了嗎?”安雨欣抬腳進門,走到了安雨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