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讓動物舔一舔。”她輕聲說道。
林明軒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
“大人。”他走近一步,行了禮。
“若是水有劇毒,那麼盛水的罐子裡應該還有不少殘留,大人能否讓小民先查看一番。”
“當然。”
李行簡將罐子拿給林明軒,林明軒接過來,湊近聞了聞,又交給丁希睿。由於罐子已經乾了,丁希睿隻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些怪味,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如此。
“大人,能否找頭牲畜,讓牲畜舔舐罐子內側,看看它有何反應。”林明軒接著道。
“有道理。”李行簡點點頭。
“大人,卑職這就去找隻羊來。”淩俊生拱了拱手,走出院門。不多時,他牽著一頭小羊回來,丁希睿的叔父跟在後麵,滿臉的不忍心。
丁希睿心中也生出一股不忍,主意是她出的,真有動物到了跟前,她有些想打退堂鼓。那小羊剛出生沒多久,活潑可愛,白生生的,睜著大眼睛看著眾人,有些害怕地往叔父身邊縮。
“我去準備一些鹽水。”丁希睿道。
如果羊出現了中毒反應,灌一些鹽水促進它排泄,及時救治應該能救回來。
淩俊生將罐子放在羊的麵前,在裡麵放了一些草,小羊隻是吃了草,但並不舔罐子。
“大人,給罐子涮一下水,然後拌在草料裡,它就吃了。”丁希睿叔父猶豫著說道。
“好。”
“那小人回家取一些草料。”
這個時間,幾個衙役對屋子的搜查也結束了,但沒有發現什麼毒物或毒草。以防萬一,一個衙役還檢查了院裡的堆肥坑,但裡麵並沒有什麼草葉。
丁希睿叔父歸來,草料很快就拌好了,小羊歡快地吃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麼。眾人像觀看奇珍異獸一般緊盯著小羊,沈大牛緊張極了,不斷祈禱著,希望羊沒事。
但是,小羊很快就不對勁了,它開始急躁,身體也有些不穩,不多時,竟然有些抽搐。
“明軒,你抓住羊,叔父,你掰開羊嘴。”丁希睿喊了一聲,拿起那碗鹽水往羊肚子裡灌。
“大人,那罐子裡的水果然有毒!”趙多田喊道。
“大人,小民冤枉,罐子裡的水,小民也喝了,小民不知道怎麼就有毒了……”沈大牛一邊喊,一邊磕頭。
“爹,你怎麼這麼狠心!”沈大牛的兒子涕泗橫流,伏在他母親身邊再次大哭起來。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沒有害你娘!上午太陽大,你爹我口渴了,可你娘偏偏沒帶水,我讓她回家去拿她也不回,我隻好自己回來了,還好心帶水給她喝……”沈大牛胸口起伏著,氣急了。
“沈大牛,你送完水有沒有親眼看到沈劉氏喝?”李行簡問道。
“大人,小民沒有。小民把水罐放下,給自己倒了一碗喝掉,然後就到田裡忙活了。”
“趙多田,你有沒有看到沈大牛喝水?”
“大人,小民沒有。小民到田壟上休息時,剛好看到劉大姐喝水,這之前的事情都沒看到。”
李行簡頓了頓,接著轉向沈大牛,大喝一聲
“沈大牛,你是不是摘了毒草偷偷放罐子裡了?”
“大人,小民真的沒有!我們田裡的草,平時見一棵拔一棵,普通的草都很少,毒草更是沒見過。大人,小民與孩子他娘雖然常常拌嘴,但吵吵鬨鬨這麼多年,小民是絕對不會害她的。”沈大牛說著,又叩了一個頭。
“可是,我娘沒了!爹,她是喝了你帶的水才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沈大牛的兒子抹了把眼淚。
“我……”沈大牛看了兒子一眼,站起身猛地衝向院裡的一棵樹。
“快攔住他!”李行簡大喊。
已經來不及了,“咚”地一聲,沈大牛的頭重重地撞在院內的大樹上,整個人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