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確很少,但從山上看村子規模,不像隻有百十來口人的樣子。
“裡長伯,是不是有很多人搬走了?”丁希睿接著問。
“對,十幾年前大旱,河水幾乎乾了,田裡的收成大減,一些人熬不住,就外出謀生了。”
“所以才有那麼些廢屋子?”小強說道。今天在外走了一路,他看到不少幾乎已經廢棄的空院子,蠻嚇人的。
裡長歎了一口氣
“是啊,田賣給彆人,若是日後有了錢,也會在彆處置辦產業,不會再來小石村。”
四周都是山,瘴氣環繞,官府除了收稅彆的什麼都不管,人隻要出去了,就不會想再回來。
可是,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留在這裡呢?
“裡長伯,你們怎麼沒想過搬出去住呢?”安雨墨問。
裡長搖了搖頭,“搬到哪裡呢?哪裡有地能讓我們種?”他指了指外麵,接著道“前麵小嶺村的地還沒這裡的多,搬過去肯定是要打架的;後麵就是永和縣了,永和縣的官府不會允許我們搬去,蘭縣的官府也不會放我們走。”他說完,撇了撇嘴。
安雨墨臉上一陣窘迫。
林明軒輕輕咳了一聲,“裡長伯,今日有五人來看診,都是陰症。聽大嫂說,村裡人經常感覺心悸、氣短,手腳也容易冰冷,能不能請您和大家夥說一說,每日抽時間來治病。”
“嗯,這好說,明日早上出門在村裡溜達一圈就行了。不過,你們估計也不需要我幫什麼忙了,今天的海鮮粥就足夠了,且看明天有多少人來。”裡長笑了笑。
“多謝您。”
送走裡長,安雨墨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但板凳一點都結實,晃悠了一下,倒了。
“累死我了。”
“今日辛苦你了,安大廚。”丁希睿和小芹把她扶起來。
“快收拾一下吧,趕緊睡覺。”
“好——”
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顧不得水冷,在水桶邊簡單洗漱了一番,臨進屋前,安雨墨又來到廚房,掙紮著把糙米泡上——糙米難煮,不泡不行。
“終於可以睡覺了。”她脫下夾襖和外衣,鑽進被窩裡。
丁希睿脫下衣服掛在一旁,也躺入被窩裡,“今天辛苦你了,煮了那麼多菜。”
“我頭一次洗那麼多米,處理那麼多蛤蜊,還要泡發乾蘑菇,切菘菜……”安雨墨眼神愣愣地看著屋頂,仿佛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
“沒想到第一天就能來那麼多人。”
“有免費的飯吃,誰不要,人趕著人,不煮都不行。”
“明日開始就不用那麼著急了。”
“但還是要煮很多東西是嗎?”
“嗯,把我們帶來的菜肉都做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