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寧辰說“嚴老要見你,你就去吧。”
褚亦南也隻能點點頭,在每個人異樣的眼神裡走了進去。
褚雅茜看向褚亦南的眼神更是狠戾,恨不得剜了她,憑什麼自己這麼關心嚴老,他卻理都不理,卻主動想要見褚亦南?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一想到鳳寧辰還在場,她又不敢發脾氣,隻能眼睜睜看著褚亦南的背影走了進去。
褚亦南跟著傭人走進去,看到病床上的嚴德舟戴著氧氣麵罩,雙眼虛弱,眼皮緩緩地一張一合,看到褚亦南來了,眼神裡流露出一些光彩。
褚亦南看了眼旁邊的醫生,醫生幫嚴德舟把氧氣麵罩摘下來。
她俯下身子,輕聲問道“嚴爺爺,您怎麼樣了?感覺還好嗎?”
嚴德舟低聲回道“還好,還好……”
褚亦南從醫生手裡接過一根沾了水的棉簽,慢慢地幫他擦拭嘴唇,說道“您彆擔心,醫生說您沒事兒了。”
嚴德舟點點頭“辛苦你們了,一直在外麵守著。”
褚亦南搖搖頭“我不辛苦嚴爺爺,我聽到您手術結束,還回去休息了一下。”
嚴德舟了然“我知道,你的腰還沒好,也不用一直守著。”
“你坐這兒,陪我說會兒話。”
褚亦南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笑著應道“好,您說,我聽著。”
旁邊的醫生和傭人很識趣地走了出去,隻剩下他們兩人。
嚴德舟說“那幅畫上的人,你們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褚亦南絲毫沒有意外他的話,於是笑著點點頭“是的,嚴爺爺,畫那幅畫的畫家,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問過她了。”
嚴德舟眼神看向天花板,似是陷入回憶,慢慢說道“我那時候年輕,響應國家號召上山下鄉,住在她家裡,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她是個好姑娘,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很有靈氣,她唱歌也很好聽,每天勞動回來,她都會唱歌給我聽。”
“我以為我們倆會一直那樣生活下去,直到後來,我忽然接到返城的通知,我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她說,那裡就是她的家,她哪裡也不去。”
“我跟她保證,說我一定會回來找她的,結果我這一走,就是四十五年。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我終究沒有勇氣回去麵對她……”
說到這裡,嚴德舟眼底暈上一層濕潤,喉嚨裡哽咽著,說道“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褚亦南在一旁聽得難過,抽出紙巾幫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嚴爺爺,您彆太自責,不怪您,林奶奶是理解您的。”
說完,她從文件袋裡拿出了那張照片送到嚴德舟的麵前,說道“嚴爺爺您看,我把林奶奶的照片帶來了。”
嚴德舟兩眼放光,目光如炬地盯著褚亦南手裡有些發白的照片,從被子裡伸出手,顫巍巍地接過照片。
“是,是她,這張照片還是我當時給她拍的,我借的團裡唯一的相機,給她拍的……”
他看著照片裡倩麗的人影,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