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底,清少納言應約來到了橘則光府中,安倍晴明已經在等他了。
“勞煩清少納言出麵了,非常感謝。”身材健壯高大的男子坐在主座上,看到清少納言後連忙起身。他留著威風的髭須,腰上彆著兩把劍,正是橘則光將軍。
清少納言微微頷首,雖然他還戴著市女笠,但手裡還是拿了把檜扇。
短暫的寒暄後,便開始正事了。
清少納言的身上貼有安倍晴明畫下的符咒,可以抵擋妖物的一擊。他們來到側廳的房梁下麵,橘則光對著黑漆漆的房梁喊道:“這回我把人帶來了,你過來看看,滿意的話就歸還我的佩劍吧。”
“嘻嘻嘻嘻嘻。”一個矮小的身影冒了出來,他趴在房梁上,露出了五官仿佛互相作對一樣生長的臉龐,“把他頭上那東西掀了,我要看看他長什麼樣。”
橘則光想要開口斥責這妖怪,安倍晴明揮了揮蝙蝠扇,讓他先不要作聲。
“這有何難。”清少納言摘下了市女笠,抬頭望了天邪鬼一眼,然後用檜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
“嘻嘻嘻,這個好!這個我喜歡!夫人,我這邊有梯子,你快快上來。”天邪鬼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副繩梯,順著房梁放了下去。
“唉,我從小在家裡就沒有乾過活,連稍微遠一點的路都沒走過,讓我爬這繩梯,我著實不敢啊。”清少納言露出了哀怨的表情。
“你們兩個,還不趕緊去扶著我夫人!”天邪鬼凶神惡煞地指使著站在一旁的橘則光和安倍晴明。
“我可不想讓男人碰到我的身體。”
“那夫人就咬咬牙,先爬上這繩梯,我定會在上麵守著,不會讓夫人掉下去。”天邪鬼換上了一副笑逐顏開的表情,雖然也很可怕就是了。
清少納言歎了口氣,“那你可得把我接好了。”
說罷就提起自己的衣擺,跨上了第一級繩梯,整個人都掛在繩梯上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不牢一樣,看得天邪鬼是火急火燎的。
就在清少納言的手快要夠到房梁時,整個人就像體力耗儘一樣踩空了。
“夫人!”
對於此時的天邪鬼來說,無異於煮熟的鴨子飛了,他連忙伸出手抓住了清少納言,怎料清少納言並沒有借力踩上繩梯,反而反手用力地將他拽了下去。
“言靈-縛!”
離開了房梁的天邪鬼再也不能來無影去無蹤了,瞬間就被安倍晴明的陰陽術給困住了。
橘則光反應迅速地接住了清少納言,雙臂隻是沉了沉,接住後就將他放在了地上。
“失禮了。”
“我要是摔在地上那才叫失禮了呢,橘將軍不必介意。”
“天邪鬼,我問你,你講三日月宗近藏在了何處?”橘則光直接拔出了佩劍架在了天邪鬼脖子上。
“我就是被卑鄙的陰陽師捉去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在想屁吃!”
“什麼三日月宗近?我可是一點都不想知道它的下落呢。”安倍晴明拖長了語調,用一種很欠揍的語氣說道。
“是呀,我也是一點都不想知道,要是有人告訴了我它的下落,那對我來說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呢。”清少納言附和道。
“是啊是啊,幸好這個世界是知道這個消息的隻有一個妖怪,我就不用擔心以後會知道三日月宗近的下落了。”
“這可真是讓人高興得要跳起來啊。”
看著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的兩人,天邪鬼頭上青筋暴起,吼道:“你們休想得趁!三日月宗近已經被我藏到了玄關的地板下麵,哈哈哈,你們想裝作沒聽到也沒辦法了,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三日月宗近在哪裡了哈哈。”
“果然是不太機靈啊。”清少納言用關愛智障的眼神審視了天邪鬼一番,“好了,現在你在我眼裡就是垃圾了,已經沒有一點價值了。”
“天邪鬼最喜歡和人類唱反調,所以我們話得反著說,不然很難問出三日月宗近的下落。”安倍晴明向橘則光解釋道,他一手持著蝙蝠扇輕輕地敲打另一隻手的掌心,嘴邊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
橘則光讓下人拆除了玄關的地板,三日月宗近果然就在那下麵。
“太厲害了,憑借著你的才能,很快就能成為首屈一指的大陰陽師吧。”橘則光愛惜地檢查了三日月宗近一番,確認無誤後對安倍晴明讚不絕口。
在後世那也是大名鼎鼎,清少納言在心裡補充道。
“清少納言,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我對清少納言一見如故,想將三日月宗近作為信物送給你,不知你可否喜歡。”
嗬,男人。清少納言忍不住在心裡唾棄了一番。
若是接受了他的信物,就是意味著他願意讓橘則光到他家裡去玩~遊~戲,然後又弄起你人都是我的,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不是你的這一套。這也隻是看著好像是他把自己心愛之物送了出去,其心可鑒的樣子。
“橘將軍的盛情我可難以承受,請橘將軍還是好好思考吧。”清少納言用檜扇遮起了嘴角那一絲嘲諷的笑容。
“橘將軍和清少納言隻是初次見麵,此番行為未免有些不雅了吧。”安倍晴明擋在清少納言的前麵,斷了橘則光直勾勾的目光。
清少納言細細品鑒了三日月宗近一番,畢竟是在他手機APP封麵上笑了幾個月的男人啊。這麼想總覺得自己的動作就好像耍流氓一樣啊。
解決了天邪鬼事件的清少納言再次見到橘則光後恨不得掐死他。
“快去看啊,真是不得了啊!”
“怎麼了,怎麼了?”
“橘將軍下跪向清少納言求婚啦!我可是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景象,橘將軍可真是一片癡心啊。”
“橘將軍從未給清少納言寄過和歌吧,怎麼這麼突然?”
“一個男子願意下跪給一個女子求婚,我想很難讓人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