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天皇聽到爭吵聲後便往那個方向走去,在樹木的掩映下剛好可以看見藤原伊周的正臉和與他爭吵之人的後腦勺。
僅憑後腦勺和說話聲清少納言也隻能確定這個人自己不認識。
藤原時平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感歎藤原伊周太容易動怒了,對方的幾句撩撥就使他氣暈了頭。
藤原伊周忽然抽出了自己的弓箭,拉弓對準麵前之人,顯然是在氣頭上。
而那人並沒有被嚇到,挑釁地聳了聳肩,似乎在嘲笑藤原伊周隻會做樣子。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藤原伊周鬆開了弓,他的本意隻是想嚇嚇這個讓他火大的人,弓箭也避開了那人的身體,但他沒有想到,朱雀天皇會躲在樹枝後麵。
弓箭筆直地朝著朱雀天皇的臉而去,清少納言在那瞬息之間反應過來,憑借著在那一瞬間捕捉到的箭的軌跡,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抓那隻箭。
人類怎麼可能徒手抓住飛馳的箭?箭貫穿了清少納言的掌心,因為劇痛,清少納言全身都抽搐了一下,從掌心飛濺出的鮮血濺了近在咫尺的朱雀天皇一臉。
朱雀天皇的身體在看到那隻直衝腦門的箭時就僵直了,直到溫熱的血濺到他的臉上他才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在聽到清少納言的痛呼聲後,藤原伊周衝了出來,看到一臉鮮血的朱雀天皇和血流不止的清少納言,還有麵色難看的藤原時平。
瞬間藤原伊周如同五雷轟頂,他立馬跪了下來謝罪。
“藤原納言,你趕快帶清少納言去處理手上的傷口。”朱雀天皇擦了擦臉上的血,看向藤原伊周的目光帶著震怒,“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朱雀天皇的聲音低沉而冷酷。
“是。”
藤原時平扶起清少納言,一步一步離開了花園。
“很痛吧,讓我來抱著你走吧,這樣會好受一點。”藤原時平看著清少納言煞白的臉龐,忍不住想要摟住他。
“不用了,我也沒有傷到要害。”清少納言按住了上動脈,掌心的血已經慢慢止住了,箭還插在上麵,等著醫生來處理。
“今天的狀況恐怕是誰也想不到的吧,之後再怎麼辦?”清少納言輕輕地吸氣呼氣,來緩解手上的痛楚。
“誰能想到我的哥哥居然會犯下這樣的重罪呢?如果不是你擋住了那一箭,恐怕藤原一氏的未來,全部都要葬送在今日了。”藤原時平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清少納言能更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這些都之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傷,你放心,絕對能治好的,不要害怕,我們…是盟友吧?所以你可以稍微依靠我的。”
這個家夥,以為我在害怕嗎?的確,這樣的傷在平安時代確實是重傷了,這隻手恐怕以後都會廢了。但是見識過櫻花妖和種種妖怪的神奇力量後,清少納言不覺得自己的傷有多重。而且他也並非真正的宮廷貴女,他其實是個男人啊!這種傷,咬咬牙也挺過去了。
或許是痛覺帶來的眩暈感,又或者是失血真的有點多,清少納言的腳也邁不出下一步了,藤原時平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腦袋也失去了意識,暈倒在了藤原時平的懷裡。
清少納言醒來時,是躺在自己的家中的。
右手被層層的紗布包裹著,透著一股藥味。然而清少納言動了動右手的手指,並沒有感受到痛覺,他索性拆了紗布,舒展了自己的右手,除了皮膚細嫩得仿佛是新生皮膚外,沒有任何的傷痕。
清少納言看到自己的被子上散落的幾片嬌嫩的櫻花花瓣,大概猜到是櫻花妖悄悄過來為自己治療了。
清少納言重新把紗布纏好,走出了房間。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宮中的情況又怎麼樣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情報。
“主人!”
守在門口的今劍眼淚汪汪地撲了上去,這回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力道,輕輕地把自己埋在了清少納言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