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巍不去?她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她好似一個膨脹到最大的氣球突然被鬆開了氣口,一瞬間就蔫了下去。
秦飛飛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在一邊自顧自地說:“對不起啊,我忘記了,宋彥巍以前好像就不怎麼參加學校的活動。哎,我以前也不關注這個。”
薑梅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
耳朵突然開始發燙,她欲蓋彌彰地補上一句:“可惜不能跟他比一下了。”
秦飛飛衝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小梅子,美色在前,你也隻想著跟人比成績。”
薑梅的臉頰開始發燙。
薑梅,你可真虛偽啊。她在心裡暗暗罵自己。
還好,學生們之間的熱度事情總是過眼雲煙,到了下午,大家又被新的事情吸引注意力,也沒來看薑梅這個拿到參賽名額的平行班同學了。
薑梅樂得清閒,心中那股失落感卻也按不住。
好像滿心期盼的事情,最終發現不過是自己的一場臆想。
她甚至有點想哭。
渾渾噩噩上完一天的課,放學後,等同學們走了,她還是收拾好書包,乖乖往一班的方向走去。
她答應了班主任,也不敢臨時變卦。
太陽早就落山,今天的天空暗沉沉的,一陣涼涼的風動學校回廊上的樹,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校園,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草葉的清新味道。
春天真的來了。
薑梅一步三磨蹭,終於還是走到一班門口。
教室裡隻有程老師和一位男生,果然沒有他。
即使早已知道結果,卻還期盼著意外,可是意外沒來,薑梅聳拉著肩膀喊了聲報告。
程老師抬頭看到她,笑著說:“薑同學,我剛才還在跟孫同學說你的解題思路呢!快進來。”
薑梅走進去。程老師說:“你自己找個地方坐。”
薑梅乖乖坐在那位孫同學後麵。
對方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見她坐下後,回頭對她笑著說:“你好,我叫孫進學。”
薑梅不自然地點點頭,說:“薑梅。”
孫進學打完招呼就回過頭去又低頭寫練習題去。
身後響起一陣拖動椅子的聲音,薑梅想應該是另外一名參加比賽的同學到了,沒有心情回頭。當然,她也不是個會去主動結識人的人。
程老師笑道:“你們三排排坐呢?坐一排來!薑梅,你挨著孫進學坐。”
薑梅便拿起書包,坐到了孫進學旁邊。
接著身邊響起拖動椅子的聲音,那名同學坐到了她身旁。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莫名熟悉,潛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接著當場傻在原地。
宋彥巍!
他忽然出現,一手撐著下顎,姿態懶散地坐在她身旁,燦金色的碎發下那對黑眸映照著窗外的夜色,折射出一絲神秘的深邃,仿佛漫不經心就能望進人心裡去。他的眼底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見薑梅看過去,他說:“怎麼,看到我很意外啊?”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頑劣。好似捉弄人之後的得意。
薑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呆呆啊了一聲,心想他為什麼會覺得她會意外,就聽到另外一邊傳來孫進學震驚無比的聲音:“我操,彥哥,你不是說你不參加比賽嗎?”
哦,對,他跟孫進學是同學,所以那絲捉弄的笑是對著孫進學的。
薑梅忽然有點失意,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開心。
他來了,在她希望落空,不抱有任何想法之後!
分明他來參賽這件事情並不是專門為她,可她卻像是突然得到一塊糖,連舌尖都甜了起來。
但隨即而來的又是一陣緊張,她後知後覺,此時此刻,她正被他跟孫進學夾在中間,隻要輕輕一動,她的衣服就會摩挲過他的衣服。
“我為什麼不能來?”他在回答孫進學的話,因為隔得太近,他說話時的溫熱氣息輕輕飄拂過她的臉頰,她聞到了一股淺淺的薄荷的清涼味道,喉嚨有點發緊。
孫進學說:“你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比賽?”
宋彥巍說:“我開心,不行?”
孫進學苦著一張臉:“那我的第一名不是沒希望了?”
宋彥巍笑了一聲,說:“你這話,沒把我們這位小同學放眼裡啊?”
小,矮,瘦……那些以前在薑梅聽來刺耳的字,從他嘴裡出來,沒有半分的惡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也說不清的情愫。
薑梅感覺自己像是被逗弄了,耳朵在極速升溫,血液沸騰著好像都要衝著頭皮出來了。
她囁嚅半天,最後隻能對程老師說:“老師,我能不能換個位置?”
程老師聞言,說:“宋彥巍,孫進學,你倆快彆聊了,都給薑同學聊社恐了!薑同學,你彆介意,我們班學生都這樣。位置就彆換了,你們這樣坐,我講題也不用太大聲,省力點。”
薑梅:“……”
程老師講了將近一節課的解題思路,大部分時間薑梅都沒能集中精神去聽。她總是會時不時就將注意力放到宋彥巍那邊去。
他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看起來很認真,實際上其實是在亂畫。
他先是畫了一隻小貓——說實話,他的畫工真的不怎麼樣,薑梅認了半天才認出那是一隻趴著的小貓咪。
過了一會,他又在貓咪的懷裡畫了一顆蛋——薑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