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不理他。
他又說:“哪兒都小小的,就這眼睛大的跟牛眼睛似的。”
薑梅聽到那聲小,一下想起剛才的意外,臉上溫度重新上升,總覺得他意有所指,這個壞家夥。她幾乎咬牙切齒地說:“我還會長大的!”
他半匍在機車上,像隻逗弄小貓的獅子,語氣繾綣:“是嗎,我怎麼覺得小小的也挺好的。”
薑梅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卻已經偏開頭看向前方,語氣也恢複成平時的淡然:“好了,不逗你了,快點上來吧。”
薑梅忍著心中一股失落,猶豫了一會,乖乖從後麵爬上了他的機車。
等薑梅坐好,他說:“抱著我啊,待會摔下去了。”
薑梅遲疑了一會,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衣擺。
她哪敢跟他有那麼親密的接觸。
宋彥巍在後視鏡裡看了眼少女那兩隻膽小的小手,嘖了一聲,忽然發動機車。
薑梅毫無防備,被慣性往前一推,整個人直接撞在他的後背上,雙手也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
他哈哈一笑,加快速度向前駛去。
少年的惡趣味顯露無疑,可薑梅一點也不生氣,她本來司馬昭之心,此刻那顆心也因為雙手抱住他的腰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哪還有心情想其他啊。
上午的陽光像一罐橘子汽水罩著青河市。
機車在路上悠悠行駛著。
薑梅再收回手就顯得刻意,隻能僵硬抱著他。
她沒敢用力,但機車行駛中,總避免不了碰撞。他的腰好緊實,每一次她的胳膊不小心碰上去,都感覺自己像是乾柴撩到焰火,隨時都要燃燒起來。
她有種缺氧的感覺,還好機車行駛沒多久就停了下來,不然她懷疑自己會中途窒息。
薑梅聽他說到了,一回頭,看到第七人民醫院,身上的溫度急劇下降,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卻已經開始停車。
薑梅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僵硬下車,僵硬取下頭盔,傻傻站在原地。
他都知道了嗎?
薑梅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那一刻,處於那個年齡段該有的敏感和自卑一下到達了頂點。
她的眼眶又開始發酸,這一次她清楚感受到,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可他接下來的話,又讓她頓住:“陪我去拿個藥。”
“拿藥?給誰吃的?”
“我吃。”他的語氣淡淡的。
“你怎麼了?”薑梅一下忘記剛才的情緒,關心到。
宋彥巍回頭看著她,臉上掛著一副有點痞氣的笑:“這麼關心我?”
薑梅下意識的緊張:“隻是……出於同學之間的關心。”
“這樣啊。”他的語氣懶洋洋的,總是帶著一點兒似有似無的撩撥,“所以我們現在不算不熟了?”
“啊?”薑梅一臉驚訝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兩對眼睛對視著。有一瞬間,薑梅有種錯覺,好像他們都要從對方的眼睛裡找到點什麼。但下一刻,他就說:“進去吧。”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薑梅想著,悶悶嗯了一聲,跟著他的腳步往裡走去。
他沒有說謊,甚至可能經常來,還客氣跟門衛打招呼:“張伯。”
被喚做張伯的門衛臉上帶著關心:“來複查?”
他嗯了一聲。張伯看向薑梅,問:“女朋友啊。”
一句話,讓薑梅的心又開始一陣噗通亂跳。
不給他解釋,她就說到:“我們是同學。”
聲音下意識放大。
宋彥巍聞聲看了她一眼,重複她剛才的回話:“嗯,同學。”
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說完,他就先走了進去。
薑梅沒注意到他情緒有所變化,隻是看著那扇鐵門,深吸了一口氣,才跟上他的腳步。
她想,自己不該多問,可是大家都知道這家醫院是看什麼病的,她的一顆心慢慢懸了起來。
他們沿著醫院的走廊一路走進一棟建築,宋彥巍熟練地掛號,到達門診。
“等我一下。”他走進門診時對薑梅說。
薑梅下意識看了下門診的掛牌:心理科。
所以,他是有心理疾病。
薑梅努力回憶,確定自己從來沒聽學校的同學們說過。
她突然意識到一點,是不是隻有她知道!
這算是特殊待遇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獲得這項特殊待遇,但她清楚,這個秘密,她甚至可以帶進墳墓。
她有點兒開心,又有更多的傷心。
原來他真的病了,但是平時的他看起來很正常,甚至時常表現出一股不同常人的豁達爽朗。
薑梅記得自己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說法,說是有些心理疾病平時跟正常人無異,但私下卻